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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钱多事少离家近?(第1页)

梁帝大急,连忙宣召。“快,让最好的御医去给他诊治。”“再赏银万两,丹书铁券一面!”“锦衣卫去助他稳定侯府,恢复往常秩序!”……经过几日医治调养,张定北终于缓过来,可以下床走动。而那些搬走东西的亲眷,也已经抓回来,物品归位。便是连丫鬟下人,也开始回流。可是,他面临的局面虽有有所改善,却还不多。害死定北侯的人还没查到,置他于死地的杨天澜随时会来。还有原身之前欠下的巨额赌债,都是问题……可醒来最重要的,还是要去宫中谢恩。于是,他让下人整理仪容,便乘车去觐见皇帝。刚好,早朝尚未结束。梁帝见他,笑呵呵地道。“伤势如何?”“谢陛下,小人好些了。”“那就好,嗯……”梁帝沉吟一番。“你三首诗都是一等一的佳作,朕会亲笔题写,悬于翰林院。既然你在诗词上有卓越造诣,去翰林院做知制诰如何?”什么?知制诰?人们一愣!历来学问等身者,若是一甲及第,则授翰林院庶吉士。若是未能获得一甲,年纪又长者,则授予翰林院供奉。张定北并非科举出身,却又表现出非凡学问,翰林院是对口专业。而做知制诰,则是简在帝心,帮着皇帝拟旨。更多时候,还会帮着皇帝参谋规划,拿主意,可以说是皇帝的智囊团。那简直就是平步青云的好差事!空有才学还不成,必须同时有能力才可胜任。此言一出,最为扎心的不是成柏松以及冯向远。而是身为翰林院庶吉士的徐若元。因为他一直是知制诰的热门人选!庶吉士虽然显贵,但只是个临时差遣。知制诰那可是实职,多少六部大员,内阁重臣,都是从知制诰做起。现在,眼睁睁地要让张定北截胡了?而冯向远等人,同样蛋疼。他们是要将定北侯府连根拔起,顺便敲山震虎,让勋贵知道他们的厉害。现在可倒好,没有镇住勋贵。却让代表勋贵势力的张定北坐上知制诰,插入他们的基本盘。一番操作下来,赔了夫人又折兵。就在双方搜肠刮肚,要找什么借口时……张定北沉吟一声,语出惊人。“谢陛下圣恩,但小人希望解决父亲留下的军服难题,因此,想去工部下的织造监。”“织造监?你小子别胡说!”忠勇公连忙打断他的话。织造监虽然是军服坊的上级,少监也是从四品或者正五品的官员。乍一看,级别比知制诰要高。但那是个边缘衙门。现在做个少监,熬上几十年做个监正退休。根本就没有升职的希望。是一些老咸鱼躺平的地方。虽说钱多事少离家近……但没有上升空间,说啥都完蛋。和知制诰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什么可比性?“陛下,张定北在胡言乱语,他还是想去做知制诰的,您别听他的。”忠勇公是为了张定北好,希望他有个大好前程。但是……张定北有自己的想法。知制诰没有实权,想要做事都难以落地。而织造监不一样,先造军服稳住基本盘,然后以此为跳板,伸手去其它衙门。两世为人,自然要将原时空那些工业技术复制出来!“陛下,小人志向在此,就想替父亲洗刷罪名,还请陛下应允。”梁帝眸光闪烁,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嗯?你执意如此,朕便许你。拟旨,张定北有功于朝廷,赐丹书铁券,着任织造监少监,解决军服之事。”听到任命之后,张定北、冯向远、徐若元,同时长出一口气,似乎是悬着的心放下。唯独以忠勇公为首的勋贵,个个气愤填膺,感觉不值……“张定北,你还有什么补充?”梁帝笑眯眯地说道。“谢陛下圣恩,微臣记得有人说过,要是能战胜虞宗南,他便辞官,那人呢?还有冯大人说要澄清父亲之事,并且赔礼道歉。”张定北目光搜罗着对头那边。文官们见状,纷纷战术性后退半步。梁帝呵呵一笑。“君前无戏言,说过的话,就要承认。但辞官有些过,眼下朝廷还需要能臣干吏。这样吧,罚俸半年,交给你作为赏银,如何?”“既然陛下开金口,那微臣遵旨。”张定北点头表示满意。半年俸禄,连带上各种冰敬(防暑费)炭敬(取暖费)节日赏赐,少说几千两,白白捡来的。至于那官位,先暂存就是,早晚给他们弄下来!“至于冯向远说的话,那就去办。”皇帝没有再给冯向远留面子。“臣遵旨……”冯向远心都要碎了。谁敢想张定北能赢虞宗南啊?……下朝之后,张定北还没走多远。忠勇公就哼哧哼哧地追上来。“混小子,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放在过去,张定北肯定会抱头鼠窜。但是今次,他并没有着急逃跑,而是站在原地,十分真诚地看着忠勇公。“怎么,你不跑了?”“经过之前的痛苦,还有什么可跑的?世界以痛吻我,我差点痛死。”忠勇公听完,神色一黯。“别说,你真别说……”张定北又道。“世伯,方才侄儿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你扪心自问,就没有梦想么?”忠勇公一听,呆在那里。回想起年少轻狂时候的梦,眼中闪过一丝泪花。“呵呵,谁没有呢?老夫当年也想着封狼居胥、马踏燕然啊。大丈夫来世上走一遭,当然要带兵打仗,为君王分忧。果然啊,好小子,你也是想着将来带兵征战四方,对不对。现在执意去织造监,就是想着先解决你父亲的遗留问题,然后再打仗,对不对!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忠勇公欣慰地笑着。“嗯……世伯的梦想真好,不过么……小子的梦想就是吃饱喝足,去勾栏听曲。枕着小娘的大白腿,吃着她们喂的葡萄酿和水晶葡萄,那才叫生活……年纪轻轻就贪图享乐,那么人生就没什么……遗憾了!哎哟,您脱鞋干什么,大冬天怪冷的!”“狗东西,你给我站住,敢耍老子!”忠勇公脱下鞋子就扔。刚才煽情几句,结果……就这?拉一泡大的?要不是年纪大,他非得追张定北三条街不可!而另一边,冯向远等人凑在一起,看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冷笑出声。“哼,还以为张定北有什么追求,原来还是个废物!”“就算他是真废物,也不能马虎大意,通知手下人,准备行动。既然他去掌管织造监,就让他走定北侯的老路,死无葬身之地!”……张定北回到定北侯府,深吸一口气。“嗯,还是家里的空气香甜!”管家郝富贵和护院张九先后簇拥上来。“世子回来就好,咱家门面都更漂亮了。”“三少爷,您终于回来了!”两人都在极力压抑眼中的泪水。“好了,你们这不是也放出来了?回来是喜事,哭什么,先弄一大碗面来,给小爷我饿的。”郝富贵示意下人去准备之后,小声道。“世子,风菲儿送来拜帖,等着您亲自过目;还有沈半城留下口讯,等您回来让老奴马上知会他,他亲自登门拜访。”“哦?风菲儿拜帖拿来,沈半城通知他就行。”张定北接过拜帖,上面是个烫金的风字,一股淡淡的兰花香。里面的内容和她的承诺一样,邀请张定北见面一叙,践行诺言。“一届风尘女子,倒比某些官老爷还有基操。”张定北收起帖子。“少爷您要去赴约?老奴去备车。”张九沉声道。“不急,看看风头再说。”风菲儿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张定北需要沉淀一番。“还有那些背叛侯府的败类,锦衣卫已经抓起来关在柴房,现在是不是处置他们?”“嗯……先不急,等见过沈半城再说。”不多时,沈半城带着浩浩荡荡的车队赶到。“少侯爷威武,温酒的功夫就打败虞宗南,草民佩服得紧。这是曾经许下的花红,除了万两白银,还有些吃穿用度,请笑纳。”他满脸堆笑地说着。“沈先生大气,只是多余的东西,就拿回去吧。”张定北拱拱手。送钱还不算,还有额外的东西,够意思。“少侯爷,莫要嫌弃,老侯爷为国为民,小人心里清楚。就算别人百般诋毁,小人也不曾动摇半分。如今定北侯府又有东山再起的迹象,小人恨不能摇旗呐喊。”张定北闻言一愣。沈半城好歹也是京城豪商,上来就表忠心,意欲何为?“我也有不与沈先生打马虎眼,您不担心交浅言深?”“若是过去,少侯爷依然我行我素,沈某断然不讲。现在今非昔比,而且沈某也参与军服供应,深知其中内幕。再明哲保身的话,他们同样要将我吞得渣都不剩。”嗯?张定北顿时面色肃然。如今朝廷暗流涌动,自从太子薨逝之后,各方势力都在试探。原来的权力平衡打破,依附其上的体系必然将会洗牌。沈半城作为豪商,自然是各方拉拢的对象。或者说,是各方觊觎的猎物。“沈先生选择我,似乎不合常理。”定北侯虽然声名极好,但他张定北可不是。目前只是在诗文上取胜,还没有表现出强横的实力。“忠勇公腿粗,可在下现在附上去也难进圈子。至于那些文官,他们本就想将沈某分肉拆骨。而各位皇子,更是乱花迷人眼。眼下想和少侯爷结个善缘,您不会反对吧。”沈半城并没有完全投过来的意思,只是顺手投资,有成果自然最好。“理当如此,那我也送沈先生一句忠告……”张定北表情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