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找死!(第2页)
眼见西苑快到了,忽而传来一阵略显担忧的清甜女声:小心些,莫要踩空了——萧廷岳下意识放眼望去,只见一棵古槐枝头挂着个纸鸢,一个黑衣服的小厮身量颇小,抱着粗大的树干一点点往上攀爬。
傅守政正要说话,可身边那挺拔的男儿转瞬之间没了踪影。
待萧廷岳落地时,手里正拿着那个乳燕形状的纸鸢,气息平缓如常,一身端庄大气的紫袍片叶不沾。
他低头看着眼前不足自己腰际的女娃,那小姑娘也正歪着脑袋打量他。
不必说,这便是右相家的掌上明珠了,虽然年幼,略显稚气,然柳眉秀眼,鼻梁小巧微挺,朱唇莹润樱红,姿容倒是难得一见的秀美。穿戴更是不凡,头上梳着童子的发髻,一身榴红色穿花小衫,外罩团花排穗褂,脚底蹬着粉底小靴,着实好看得紧。
我认得你,您是萧将军!
她笑靥如花,红唇微微颤动,露出一口白玉般的牙齿,萧廷岳看着那双盈盈的水眸,清透灵动的美丽,让人过目难忘,里头是不加掩饰的崇敬与欢喜。遂俯下身,递上手中的纸鸢:
却说那日萧廷岳替傅柔依施展轻功,捡了那只紫燕风筝,小姑娘有模有样地道了谢后,随着伺候的丫鬟小厮自去玩耍不提。
萧亦棉有了身孕,不宜过多走动,几人在她房里坐了片刻,说了一会子无关痛痒的闲话后,傅守政便见缝儿说起了赵张两家托付的那桩事。
谁知那沉稳内敛的少将军竟当场摆出脸色给当朝右相,也就是自己的妹夫瞧,不咸不淡地堵上一句:傅大人当真是辛苦,帮着圣上日理万机不说,还要当起那媒人,管旁人家的儿女闲事。我的亲事自有父亲长辈在,再不济也该由自己相看决断,不劳大人费心。随后自是扬长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傅守政夫妇俩。
亦棉是不曾料到兄长谈及亲事,会是这般不悦,傅守政则是面上有些挂不住,他也是一片好心,却换来这么个下不来台的局面。亏也真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傅守政的度量极好,浸淫官场多年,长袖善舞,什么状况没遇见过,萧廷岳又是他的大舅子,也便没往心里去。只是心里头暗暗做了决定,这日后,可万万不敢再多与萧家这对脾气古怪的父子接触了。
又谁知,傅守政这念头数年后到底落了空。自己成了人家的老岳父不说,萧廷岳对他,更是一改当年的漠然,事事与其商量,毕恭毕敬。也可谓是风水轮流转了。
榴花谢去,暑热渐升,熬过金乌振翅,便是九月丹桂飘香的日子了。
萧亦棉一手轻抚着隆起的小腹,一手搭在枕上,让太医请了脉。五个月来,锦衣玉食养着,下人伺候更是小心谨慎,因而这胎相自是极为稳固。
傅守政送了太医后回转屋内,见娇妻正在镜前梳妆,便走上前去,嗅了口她发间的幽香:这便要走了自三月间过门,后来很快又有了身孕,亦棉迟迟不曾回过母家。如今胎相甚稳,便想着回娘家住上两日,一尽为人子女的孝道。傅守政自然是理解的,还备了好些重礼,让她一同带去。
嗯。亦棉看着镜中二人依偎的身影,闭上眸子靠在男人怀中,不过三日就回来了,老爷不必担忧。好。傅守政笑着点头,若不是这几日朝中出了点乱子,他也该陪着亦棉一同去的。如今却是不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