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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是哪个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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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是筹码(第1页)

并没有骑兵。房屋倒塌之下震荡起来剧烈的烟尘,像是沙尘暴一样往四周席卷。叶无坷是真心想救一下那个叫唐鼎的人。在听到四周有轰隆隆的骑兵踏地的声音之后,他从浓烈的尘烟之中冲出去想把唐鼎带走。可是唐鼎不走。杀了我。这可能是多年来唐鼎说过的仅有的三个字。也许他真的是一个意志力无比强大的人,所以在经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下还能保持一分神智。也许,这是鬼奴故意给他留下的一份神智。鬼奴就是要让他感受痛苦。当烟尘散去,叶无坷他们回望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骑兵。那轰隆隆的踏地之声,也许是鬼奴用某种方法制造出来的声音。这可能是鬼奴最接近死亡的一次,所以他不得不舍弃了很多东西也暴露了很多东西。他炼制出来的僵尸都失去了,与他相依为命的高叔他也失去了。叶无坷回到那座石头房子外边,看着趴在地上的唐鼎的尸体怔怔出神。这个算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以爬伏在地上的姿势死去,右手伸出,在手指下,地面上,有一个没有写完的字。他大概想写谢谢,却只写出了半个字。我查过卷宗。叶无坷蹲下来,脱下他的锦衣盖在唐鼎身上。那个戴面具的人说的没错,唐鼎一直到出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沉心于读书习武,几乎不与外人接触。叶无坷蹲在唐鼎的尸体旁边,小心翼翼的用锦衣把唐鼎的身子完全盖住,可却不可能完全盖住。三奎说:姜头,对不起,我知道你想救他,可救不了,就算救的了,他也未必想让你救。叶无坷点头:三奎哥,你没错。那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那样一个心怀理想的少年,那样一个毫无瑕疵的少年,他已经承受了多年的痛苦,终于脱离魔掌,他的第一想法不是想活下来,而是想死去。大奎和二奎站在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二奎张了张嘴,可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的脑子现在是乱的,乱到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张嘴想说什么。他只是看着姜头蹲在那,依然还在不放弃的整理着那件锦衣而心疼。二奎才不在乎那个死去的男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和姜头什么关系。他在乎的是姜头,是蹲在那满眼都是悲伤的姜头。所以二奎把他的外衣脱下来,盖在唐鼎尸体上的那一刻。死去的人,终于不再面对这个世界了,也终于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在这一刻,叶无坷和二奎同时松了口气。又不像是松了口气。二奎挨着叶无坷身边蹲下来,又一次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依然没有说出些什么。最终,二奎只是抬起胳膊搂住了叶无坷的肩膀。三奎在此时已经转身去石头房子后边检查了。马车还丢在那,马已经不在,马车里那架排弩已经打空,能搞到这种东西就足以说明鬼奴背后藏着更大的秘密。回到叶无坷身边,三奎再次说了那三个字。对不起。叶无坷起身,抬起手揽住了三奎的肩膀:三奎哥,你比我勇敢。三奎微微一怔。然后他懂了姜头的意思。在姜头冲向唐鼎的那一刻,少年心中应该也有帮唐鼎解脱的想法。可最终姜头没有做出那样的选择,他依然想试一试能不能把人救回来。可能救回来什么呢一具恢复了意识的行尸走肉他们在孽海旁边一处风景极美的地方把唐鼎埋葬,在这座新坟前边移植过来一些花草。当年那个案子的卷宗一定被人动过手脚。叶无坷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三奎问:怎么说叶无坷道:按照卷宗里的记载,被唐旭侮辱必死的方家只有四口人,方知我的姐姐叫方知云,还有他的父亲和母亲。三奎道:可没有道理,就算动了卷宗,当时查过此案的人还在呢,不该记不住,所以就算他动了卷宗......他说到这忽然醒悟过来什么:你是说,动了卷宗的人,是担心有朝一日朝廷出现重查此案的人。三奎皱眉分析:这个人当年动了卷宗,目的是让案子里涉及到的一个人消失不该如此啊,卷宗不会只提到这个人一次,又不是把谁的档案抽调就能抹去的。案子从始至终都会提到这个人,除非他一点儿都不重要,不重要到抽掉他的档案,这个案子看起来就与他没关系了,可既然不重要,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叶无坷道:如果不是卷宗被动了手脚,我不该遗漏掉谁,除非......三奎:除非这个被遗漏的人已经死了。叶无坷道:很快会有消息来。他已经派人从官驿送消息回长安,算计着消息已经到了才对,高清澄接到他的信之后一定会重新调取卷宗来看。叶无坷计算的没有误差,高清澄已经在重新查看卷宗了。廷尉府巨大的卷牍库,对于别人来说,一进门就会有一种压抑感。哪怕这里并不低矮。一排一排存放着卷宗档案的都是铁架,这是为了预防有人会烧掉卷牍库。可这里戒备森严,不可能被人悄悄潜入进来一把火烧了。也许压迫感就来自于那一排排铁架,像是一列一列没有灵魂但绝对忠诚的士兵。高清澄轻车熟路的走到其中一排铁架旁边,精准的找到当年唐安臣那个案子的卷宗。这些卷宗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叶无坷也不止一次来看过。卷宗记录之中没有断层,从头到尾看下来都没有任何问题。叶无坷的信里说,有一个戴着脸谱面具的人要为方家报仇,甚至,还把已经死去的方知我遗骸挫骨扬灰。这就说明此人仇恨极大,比方知我还要大。然而这样一个人,不该没有记录在卷宗之中。你在找一个消失了的人张汤的声音在卷牍库门口出现。高清澄回头看过去:是,叶无坷送回密信,他说......张汤道:你忘了,信是我转交给你的,我看过了。他缓步走进卷牍库:你在卷宗里找不到这个人。高清澄问:是谁张汤道: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我也没想到他还活着。高清澄又问道:这个人很特殊吗为什么会涉及了唐家的案子却又将他的一切抹掉张汤沉默了许久。是为了,保护他。高清澄马上追问: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难道当年的案子还另有隐情张汤摇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他看着高清澄手里的卷宗怔怔出神。如果不是叶无坷送回来一封信,我都把这个人遗忘了,我也以为,他真的是死了。张汤道:他不是什么大人物,也不是什么权贵,当初之所以把他的名字从卷宗里抹掉,为此不惜重新抄录修改了卷宗,是因为......他是廷尉府的人。高清澄的眼睛骤然睁大。张汤说完这几句话,好像就已经用了很大的气力。他走到一边坐下来,眼睛也闭上了。那一幕一幕,回忆如刀。他叫洛河书,廷尉府云州分衙的人,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已是百办,如果当年他顺利完成廷尉府的安排,现在应该是和叶无坷在蜀西南相见,是啊......他们终究还是在蜀西南相见了。高清澄站在一边,眼神虽然满是好奇和疑惑却忍着不问。张汤说到这的时候自嘲的笑了笑,很苦涩。我刚才说,在卷宗里抹掉他的名字是为了保护他错了,其实是为了保护廷尉府的颜面。当年的案子里,被唐旭侮辱了的女子叫方知云,她已有婚约,要嫁的人就是洛河书。那一年,恰好是陛下着手安排从内部瓦解大小锦川叛贼计划开始的时候,洛河书虽然年轻,可不管是智谋还是武功,都是上上之选。最合适的地方在于他非长安城廷尉府的人,长安城廷尉府的人总是会被人盯的更紧一些,外派出去,也总是会比别处选拔的廷尉危险。当年的事沸沸扬扬,唐旭被大将军一刀斩了,唐安臣一家被国法处置,可对于洛河书来说,这样的结局他不认可。他得到消息后回到云州,不停的去云州府衙里询问为什么不把唐安臣一家满门抄斩,云州府,也给不了他答案,他就在大街上鸣锣聚众,向云州百姓诉说此案。就算我是廷尉府副都廷尉,我也不觉得他这样算过激,他失去了一切......他是孤儿,身边只有一个仆人,是方家收留了他,他与方知云青梅竹马,方知云的爹娘对他来说,也是爹娘一样的人。云州府见他闹的太凶,无奈上书请示如何处置,我就把他从云州调到长安来了,让他在做些清闲的事,就整理这卷牍库。高清澄眼神恍惚了一下。张汤继续说道:他一次一次的来找我,希望我重审,希望我奏请陛下将唐安臣一家满门抄斩,陛下听闻,亲自召见,和他聊了许久。陛下的意思是,按照大宁律例,唐旭被斩首,唐家被处置,是律法严苛惩治,满门抄斩,其实于法不合,洛河书当然知道这已经顶格处置,但他不能满意。这件事对廷尉府的影响极大,被包藏祸心的人利用,挑拨说廷尉府的人被如此欺辱,我,朝廷,陛下......竟然不能保护好自己人。那些挑拨是非的人说,这还是廷尉府的人被欺辱了,若是寻常百姓,又该如何久而久之,连廷尉府里都人心浮动,我只好做了这掩耳盗铃的决定,把洛河书调往别处,把卷宗修改,并且严令查办那些挑拨是非的人。后来我收到消息,洛河书离开长安在到了赴任的地方,他每天在自己脸上割一刀,消息传到长安已经过去一个月,脸上割了三十几刀......我亲自赶过去,走到半路得了消息,说他投湖自尽了,廷尉在水中打捞起来一具尸体,从身形和脸上的伤痕来判断是他。说到这,张汤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现在想想,那应该是他报复计划的开始,再想想,那个叫方知我的少年承受着那么大的压力,未必和他无关。张汤闭着眼睛,眉头紧锁。戴着面具,是怕被人想起来那件旧案,但他又和叶无坷明说是因为那件旧案。张汤道:所以他想杀叶无坷,不是和旧案有关。高清澄脸色猛然一变:是谈判的筹码!说完转身大步往外走。...........【正在准备制作新的周边,大家没事多水水书评区,中奖条件依然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