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示威?(第1页)
一名中年白衣僧缓步走入万物生,这座看起来格外恢宏的建筑之内有至少数百名万物生弟子在。一人入,而万物不生。数百万物生弟子,挡不住一袭白衣。另外一名年轻的白衣僧人则在万物生大门外止步,面朝门外方向。不过片刻,便有大批海生会的人接到消息后赶来支援。在这个大宁战兵进驻之后就宣布弓弩为禁用之物后,江湖厮杀连暗器都不敢放的仰夜城里,海生会的人前赴后继,死于门外。宁军没来的时候,这仰夜城里自然也有规矩。宁军来了之后,这仰夜里的规矩倒是也没变。向来如此:谁强谁说了算。宁军禁用弓弩,不听话的就可能会被宁军弓弩打成刺猬。既然说禁用,那就要上交。海生会的人也没想到,上交弓弩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与其说海生会在仰夜南城有着绝对统治地位,不如说是万物生有着绝对统治地位。在仰夜南城,已有至少上万百姓成为万物生信徒。到了这般规模,谁还敢随随便便来招惹两个来自西域的白衣僧就敢,以禅法慈悲的口号杀了一个血流成河。海生会的人涌进这条街,几乎把街都挤满了,偏偏就挤不进去万物生的大门。年轻僧人用一柄很少见的狭细长刀,杀的万物生门外尸体堆积如山。很快,这场杀戮就惊动了大宁战兵。随着呜呜的号角声出现,海生会的人哪怕愤怒至极,也只能后撤。一队战兵迅速出现在街口,为首的团率带着三十几名战兵队列严整行动快捷的穿过长街。海生会的人全都后撤,他们给宁军让出通道。万物生门口,当年轻的白衣僧看到宁军出现之后随即将那柄狭细的长刀收起,双手合十俯身微拜。为何杀人!宁军团率大声问道。年轻僧人回答:除魔。团率微微一怔。年轻僧人看起来态度坦然:万物生是为邪教,发布人头榜,杀害无辜百姓,更将陆侯人头标价,我等来自西域大弥禅宗,大弥禅宗禅法教律之下,不容世间有这般邪物。团率沉默片刻说道:不管你们西域禅宗的禅法教律如何,你当街杀人都要跟我回去。年轻僧人居然没有丝毫迟疑的回答道:好。所以不久之后,这两位动手杀人的白衣僧就到了将军府。将军府就是原来仰夜城的城主府,因为已知道这两位白衣僧的实力有多恐怖,所以将军府内外,戒备都变得森严起来。大堂上,两侧森严而立的数十位战兵冷眼看着迈步而入的僧人,他们的手都放在横刀的刀柄上,但凡这两个僧人对将军表现出丝毫不敬,他们的刀和连弩就会释放杀意。不过显然,这两个刚刚才杀了数百人的白衣僧对陆侯没有丝毫不敬。陆昭南看到这两人进来后眼神都微微凛然,他已知道这两个莫名出现的僧人在万物生大开杀戒。可进门的两人,白色僧衣上像是微尘不染,无一丝血迹。这两个僧人都是赤脚走路,脚底竟然也无一丝脏污。虽然这两个僧人不是自中原来,陆昭南觉得中原禅宗和西域禅宗的规矩等级大概也相差无几,能身穿雪白僧衣,在禅宗之中地位不言而喻。白衣僧人,在任何一座寺庙里都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这仰夜城里,一下子出现了两位。还有一位白衣僧没进大堂,因为他并未动手。如哑巴一样,不管如何问话他都闭目不答。身披金色袈裟的僧人还在马车里,马车就在将军府门外。那位杀入万物生的中年白衣僧说,马车里的僧人是大弥禅宗五圣之一,地位崇高,所以还请行个方便。陆昭南看着那两人走进来,沉声问道:为何要血洗万物生中年白衣僧双手合十回答:之前我师弟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不过将军问,那我就再回答一次,万物生是邪祟之物,是大弥禅宗所不容。你大弥禅宗倒是霸道的很,你不容便灭人满门陆昭南道:大弥禅宗的教律,是在律法之上中年白衣僧道:行善是大弥禅宗必修之事,除魔亦然,除魔之前我与师弟自然也知道这有违律法,所以除魔之后我们两个也不会远遁逃离。陆昭南微微皱眉:杀人是这种罪,你们杀了几百人,死罪难逃,明知死罪,也还是要杀还是不逃中年白衣僧回答:要杀,不逃,除魔是我大弥禅宗的业,若因此身死便是大弥禅宗弟子的果,虽身死而得果位,破杀孽而往极乐。陆昭南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你们两个对杀人之事并无推诿不认,那我就先要先把你们两个关押下狱,你们两个杀戮太重,涉案巨大,我需派人向叶部堂禀明,如何处置你们,要等叶部堂回复。听到这句话,中年白衣僧人似乎有些满意。非释然,就是有些满意。他好像做这件事,杀这么多人,就是想让叶无坷知道一样。也许对于和叶无坷一起走出无事村的人来说,姜头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什么改变。可如今整个西南,不管是中原汉人还是其他民族,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不管是想求和的还是想开战的,都很清楚一件事:做主者,叶无坷。叶无坷的官职从西南镇抚使改为西南招讨使,这就代表着陛下的意思。仗没打完,也没打够。至于这没打完也没打够的仗应该怎么打,在叶无坷。叶无坷已经不仅仅是百姓们认为的那种封疆大吏了,他还具备着封疆大吏不具备的可以随时开战的权力。陆昭南是何等人也虽然老陆年少时候也没有读过多少书,可几十年生死杀伐的过程比读书教会他的东西还要多。陆侯一眼就看出来,那中年白衣僧人的满意。这些自称来自大弥禅宗的僧人,就是想见到叶无坷!在这一刻,陆侯心中生出警觉。可陆侯也没有多问什么,他让人将白衣僧押入大牢之后便开始给叶无坷写信。毫无疑问的是,如果这两个杀人的白衣僧当时想走的话,那一队战兵根本拦不住。陆侯领兵这么多年什么见识没有巡查过去的三十六名战兵配合起来是什么实力他很清楚。如果刀盾刀弩配合得力,三十六人可以留下其中一个,如果只是伤了对方而非击杀,那两个都可能离开。这两个人的实力,按照江湖中人的说法可能已臻超一流。将军!外边一名亲兵在门口问道:另外一个禅宗僧人如何处置陆昭南思考片刻,觉得还是得谨慎对待。莫名其妙的僧人选择对万物生下手,对海生会下手,而非对中原势力永乐号下手,显然不是因为什么万物生邪恶。自西域来的僧人当然不会对西域万驼商行下手,也不敢随随便便对有谢虞卿在背后支持的永乐号下手。可他们想让陆昭南看到他们的实力,知道他们有杀人的实力。那么万物生就是最好的选择。这是示威陆侯沉思片刻,将自己的推测也写进信里。他一边写一边吩咐道:不必去管他,他不走就让他在那待着,他走了也不必派人跟着。亲兵应了一声,转身离去。陆侯如此考虑当然也不仅仅是不想打草惊蛇,万物生死了那么多人,海生会也死了那么多人,这个单独留下来的僧人必会被报复。陆侯就是想看看,这大弥禅宗的僧人到底有多大来头,到底有多强的实力。在他的亲兵告知那位马车里的僧人另外两位僧人被下狱之后,马车里身穿白衣气质温雅的白衣僧随即点头致谢。马车缓缓离开,似乎对同门下狱的事并没有什么异议。反应温和到,如同事不关己。不出意外的是他的马车才离开将军府门口,海生会的人就跟了上去。将军府里,陆昭南给叶无坷写完信后叫来自己的亲兵队正。向为。陆昭南看向门口,比他年纪小个七八岁的亲兵队正张向为推门进来:将军,我在。当初刚跟着陆昭南一起打仗的时候张向为才十七八岁,现在他的儿子都已经十八岁了,也在陆昭南帐下效力。原本大宁立国之后张向为可以被分派出去做官,以他的军功,最起码可以到一县做县丞,大宁立国二十年,他若没什么过错,现在至少也是从四品的官员。可他不想做官,他只想守着将军。他儿子就是在将军府里出生的,从一出生就没把自己当张家的人,而是把自己当陆家人。他们父子对陆昭南的忠诚,甚至远远超过一般家庭的亲人。你辛苦一趟。陆昭南把亲笔信交给张向为:你亲自把信送去叶部堂所在,亲手交给叶部堂。张向为结果书信:将军放心,我一定亲手交给叶部堂。将军!就在这时候张向为的儿子,也是将军亲兵的张祯笑呵呵在门外探头说道:将军,我爹年纪也不小了,从仰夜城到叶部堂驻地翻山越岭的,他那老胳膊老腿的走山路太慢,不如让我去陆昭南笑了笑:你是心疼你父亲。张祯立刻说道:那可不是,我是想立功,立功做队正,把我爹顶了。陆昭南哈哈大笑:你这破孩子一张破嘴,孝心倒是真的,也好,那就你去一趟,带上几个人同行。张祯道:好嘞!他进门从父亲手里把那封信接过来:你看吧,现在给将军办事你已经争不过我了,你这队正,早晚都得被我抢来。张向为给了他屁股一脚:少贫嘴,将军交代的事你要是办不好,送不到,看我怎么收拾你。张祯揉着屁股:争不过怎么还拿当爹的身份欺负人呢。他朝着陆昭南行了个礼:将军我走了。张向为看向陆昭南道:将军,这孩子就是没个正经。陆昭南笑道:他说的没错,你年纪确实也不小了,等这次打完仗咱们回长安后,队正就交给他做,你每天就跟着我一块练练功下下棋。张向为嘴里说那怎么行,可心里真的是开心。张祯带着信出门,叫上几个同伴收拾了东西,领了马就走。他们几个年轻人也是很少能得到这样单独出去办事的机会,都很兴奋。出了仰夜城,一路向北。几个年轻人来了兴致要比试一番,越跑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