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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搅局者(第1页)

    官驿。大奎二奎一个在屋前一个在屋后,两座防御塔一样夹着这片不该被侵犯的建筑。叶阿爷就坐在客厅里,在阿爷身前则是始终挺立如松的苗新秀。阿伯。苗先生问叶阿爷道:离开村子的时候,你是否想过会遇到这些事叶阿爷闭着眼睛说道:你猜我为什么答应姜头一起去长安如果我不出村,那就不是咱们来遇到这些事,而是整个村子。苗新秀点了点头:果然是这样。其实在路上的时候他就一直想问,坚持了几十年不离开无事村的叶阿爷,这次为什么能被轻易说服小孩子不能也不该被困在村里。叶阿爷语气柔和的说道:不管无事两个字是保佑还是诅咒,都不能成为走出去的绊脚石,村子里的老一辈也就那样了,如我,如吴阿奶,如再小些大奎爹娘,可孩子们不该就那样一辈子庸碌,哪怕只是出去看看再回来,眼里也就不只是白的雪绿的树和黑的土。我之前一直阻止姜头他们出村,是因为他们还没到可以出村的时候,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就让年青一代如我们一样困在那村子里一边无事一边无为。叶阿爷说:只是连累了你。苗新秀哈哈大笑:阿伯,你可小瞧了我......你是在山里几十年没有走出去,而我是在外边几十年后进了山,所以我应该比阿伯你更清楚,山里的娃应不应该走出去。叶阿爷睁开眼睛,有些话想对苗新秀说,可他不是不想说,而是怕说了会连累人。对于苗新秀本不该再有任何隐瞒,然而有些事隐瞒了并非是对苗新秀的不信任,而是保护。无坷,行的。苗新秀道:如果他不行,那个姓高的姑娘就不会让他一路往长安,如果他不行,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围上来。叶阿爷微微摇头:其实......还是早了些,比我预想的早了些,姜头啊......还不行呢。苗新秀回头问:阿伯在你眼中,什么样的孩子才算行叶阿爷没回答,脑海里想起来那个纵马持枪的将军。姜头自幼身子骨弱,外人谁能瞧出来他和蒜头是孪生兄弟他前十二三年都在调理身体,后几年才开始习武练功......叶阿爷说:若不是高姑娘突然到了无事村,我想着,应该再过三五年姜头才能出山,倒是蒜头,早就该出去了。苗新秀道:年轻人出门遇到些挫折也好,无坷......怎么能呢神仙都不是一路无坷的成了神仙。就在这时候后院里人影一闪,原本眯着眼睛打瞌睡的二奎骤然睁大眼睛,在这一刻,笨拙愚蠢的二奎像是酣睡中突然醒来的熊王。是我,二奎哥。叶无坷背着沐山色从后院掠进来,和二奎说了一句话后直接掠入客厅。阿爷,药箱。叶无坷落地之后,把沐山色放下来扶着这位脸色发白的书院先生坐下。叶阿爷立刻取了药箱过来,叶无坷已经在为沐山色检查伤口了。不妨事,流血多了些罢了。沐山色自嘲道:这些年在书院着实懒散,一旦懒散就会有人让你长长记性。而此前经受了巨大打击在某个时间段内甚至连自信都丢了叶无坷,竟然已经完全恢复过来,那双干干净净的眼睛里,再次呈现出让人欣慰的纯澈。沐先生和我遇到的是同一个人。叶无坷一边为沐山色清理伤口一边说道:二十二三岁年纪,比我高些,穿一身白衣,身上不带兵器,但任何人的兵器他似乎都能随手拿过去用。说到这他看向阿爷:阿爷,我的匕首被抢走了。阿爷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丢了就丢了,不是什么必须在乎的东西。叶无坷道:只是没明白,他可杀我但为何不杀我,我问他是谁,他也没回答。沐山色打断他问道:你能看出我伤口是被什么兵器所伤吗叶无坷道:应是钝器,具体看不出来。沐山色回答:是树枝。叶无坷手上的动作稍稍停了一下。随手折下的一根树枝。沐山色眯着眼睛回忆:要杀你的局是假的,要杀典从年的局是真的的,典从年的死和你有关,但一定不只是和你有关。我们还是低估了对手,我故意离开官驿是想引暗处的人出来,可是没料到对方竟然用出这么大力气,拦截我的刀客有十四个,个个武艺都不俗,所以我料理完再去找你的终究迟了一些,还遇上了那个家伙......叶无坷把伤口包扎好后说道:有个突破口,是个叫林东升的商人,我人交给严淞了。沐山色问:为何把人给严淞叶无坷道:因为突破口是林东升,但林东升不重要,那个级别的人,不可能知道什么秘密,我一直看不出严淞的来历,那个重伤的林东升交给他,如果他把林东升送回来,他和今日埋伏的人便不是一路,如果他没把人送回来,或是说林东升死了......沐山色道:所以突破口是严淞。叶无坷点了点头。沐山色问:那个穿白衣的人,让你吃了多大的亏叶无坷又点头:实力差距太大,我不是他对手......最起码,一年之内。他回忆了一下白衣男子的所有动作:简单,实效,每一个动作都能杀人。沐山色想问叶无坷,你真的是一点还手的余力都没有可是这个问题最终没有问出来,因为他知道每个人都该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他不相信叶无坷这样的人没有任何保命的准备,这样的准备当然也不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接下来会有很多戏。叶无坷回头看向苗新秀:师父,你还是和大奎哥二奎哥在官驿里守着阿爷与沐先生。少年直起身,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外边......果然比进山麻烦些。沐山色道:麻烦是麻烦,人活着本来就会被大大小小的麻烦纠缠,不同的是有的人怕麻烦所以一生碌碌无为,有的人什么麻烦都不怕所以可能死的快。叶无坷笑道:不愧是书院的先生,安慰人的话也说的这么别致。沐山色深呼吸来感受伤势,他看向叶无坷说道:你对白衣人如何看叶无坷道:一个......搅局者。沐山色道:为何这么说叶无坷回答:如果能震住刑部和右台的书院先生,都被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打伤,那就说明这个人,没有任何顾忌......沐山色道:为何觉得书院就那么厉害为何不会觉得只是我这个人比较鲁莽叶无坷回想起那个初春的清晨,发丝随风而动的少女说,她有一半的时间是在书院里,另一半的时间是在一个还不能告诉他的地方。无事村外有一座山叫大慈悲山,在村子里抬头看,那山高的让人有些害怕,可是放在整个大宁东北来看,那山就变得不入眼。叶无坷看向沐山色:所以从大慈悲山走出来的人,不管到什么地方都不会被人高看一眼。沐山色笑了笑,不置可否。少年是想说,如果书院不是一座更高的山,那从书院里走出来的人,又怎么会被长安城里林立的山头高看一眼东北有很多山,是真的山,长安城里也有很多山,不是真的山但更高。叶无坷道:我特别喜欢说话,也特别喜欢听别人说话。就在这时候,看起来倒也不像是急匆匆回来的鸿胪寺知事关外月回来了。大奎并未阻止他进门,因为叶无坷说过关大人是自己人。正巧听到这句话的关外月一边进门一边说道:他想知道长安城里有多少座山,总是在我这里旁敲侧击。看起来,这位知事大人已是醉醺醺的,出事之后,客人里唯独是他吃完了整场酒局。而那位做东的府堂大人,就不得不陪着他吃完整个酒局。叶无坷笑道:大人说话滴水不漏,想知道有多少座山实在是不容易。关外月道:想知道有多少座山不容易,可长安城里何处山高却被你套了去。长安城里最高的山有两座,一座当然在未央宫,那不只是长安城里的最高峰,也是整个大宁的最高峰。另外一座高峰就是书院,不仅仅是因为书院的院长身份特殊,还因为大宁立国之后,从筹备立法到制定国策,如此功劳,书院独占八成。沐山色的手在包扎着伤口的纱布上轻轻触碰着,一下一下,像是个手欠的少年。你说的没错,是个搅局者。沐山色回想着那个白衣男子的树枝剑法,同意了叶无坷的判断:他出手的时候应该是真想杀了我。叶无坷之所以如此判断,是因为高清澄既然把鸿胪寺和书院的人都请来,那就说明这两个地方的人最不好得罪,一个是因为书院真的不好得罪,一个是因为关外月要回京述职。也没准是个疯子。沐山色自言自语,而关外月则趴在桌子上快睡着了,他眯着眼睛看向叶无坷,没来由的说道:搅局者搅局者还不知道自己是搅局者呢。就在这时候,一群衙役到了官驿外,为首的是名捕头,看得出来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谁,哪怕现在都在说叶无坷杀了刑部主事,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人对于本地来说都是过客,发生再大的事也是过客。所以捕头赵星海在看到叶无坷的时候,也还是客客气气的态度。请问你是不是叶公子府堂大人请您到府衙那边说话。叶无坷抱拳道:有劳捕头大人带路。赵星海手下的衙役上前就要给叶无坷上了铁索,赵星海立刻回头瞪了一眼:干什么!叶无坷道:也无妨,如此捕头大人也好说些。赵星海摇头道:不必了,若是叶公子想离开这何必还要回官驿来。他摆了摆手示意衙役退下,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叶公子,随我来吧。叶无坷刚要迈步的时候,忽然有个黑影从远处掠过来,落地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一点就直接摔下去。叶无坷眼神极好,立刻上前:器叔,你也受伤了。。。。。。【今天初六,初六日子很好,因为六啊】「求票求收藏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