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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我可是个好心人(第1页)

    东市那边告示一贴出来,引起最大讨论的不是案件本身,而是......谁是叶无坷人人都听闻过陆吾他们在东疆为救百姓而战死的故事,都是那少年一力传播。可是,没人知道讲故事的人。不出预料,在告示张贴起来之前关于叶无坷是谁已经引起很大猜测。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他是陆昭南的私生子,其实就是陆吾的亲弟弟,只不过因是家丑而无人知道,不然的话叶无坷为何会那么卖力气的为陆吾宣扬不但一路走一路说,还花钱刊印成册听了这些人开始频频点头,一脸怪不得如此的表情。尤其是那些自诩智者的人,觉得这简直就是人间讽刺,那一力宣扬英雄事迹的人,竟是英雄的弟弟。于是就又有人说,原来是晋城侯的私生子,怪不得敢纵容手下打死人,简直就是个败类。告示张贴出去之后,东市上的传闻更巨,有人说你猜叶无坷为什么敢主动投案就是因为有恃无恐。他知道没人敢惹他,所以才去做做样子,不信你看着,最终叶无坷还是安然无恙的从大牢出来,杀了个人,也就不了了之。可从告示张贴出去的第二天起,就有个穿红袍的官员带着几名手下在东市散发册子。那册子就是叶无坷自己掏钱刊印的陆吾等三人的事迹,这位红袍官员则在盛夏酷暑坚持守在那,不停的解释叶无坷是谁,送一册,解释一回。他就是御史右台赵康。叶无坷不是晋城候的私生子,他只是东北边疆大山里走出来的一个穷苦少年。赵康说的口干舌燥,身上也被汗水泡透。可这位已经暂代右都御史的大人物,偏偏就如同一块有所坚守的石头寸步不让。我是御史右台的御史,我叫赵康,你们该相信御史台的人,御史台从不说假话。大家不要被骗了,有人要陷害晋城侯他们,把英雄说成是叛国贼,如今案件已经查的水落石出,英雄就是英雄不容玷污!那些陷害英雄的人现在又要陷害叶无坷,咱们长安城的百姓都明事理,要相信大宁律法,要相信国家公正。连续几天,赵康都在东市上做这件事,哪怕是有相好的朋友来劝,如此会影响了御史台的名声,可赵康就是不听劝,他回应任何人的话都是同一个答案。叶无坷曾经说过,对的就是对的,我做的事是对的就没什么可怕的,御史台的职责本身也是要有这般坚守,对的,就是对的!那个少年从大慈悲山走出,走了几千里到长安,他没有拿过别人银子,没有得过别人好处,他只是亲眼所见英雄战死,所以不容有人玷污英雄。他只是个平民百姓尚且不遗余力维护公平正义,我身为御史,更该如此!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案子会轰动长安。人人都知叶无坷,也人人都知御史台。谁也没有想到,长安城里会因为叶无坷这个少年而产生巨大的争论。有人说他是沽名钓誉,就有人说他是无私奉献,有人说他是为了巴结高官,就有人说他是仗义执言。争吵发生在街边,茶楼,酒肆,甚至连小淮河上那些姑娘们都开始讨论。可不管怎么样那些想让叶无坷出名的人目标达到了,虽然他们想的是让叶无坷臭名远扬。小淮河的一条划船上,那名设计了此事的锦衣公子安静观景,看起来他被淮河两岸风情吸引,实则是听着那两名侍酒的少女也在小声说着这件事。听了片刻后,他笑问:你们觉得,那个叫叶无坷的人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其中一个少女连忙回答道:客爷,我们哪里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只知道客爷是好人,又大方又体贴。锦衣公子哈哈大笑道:都说小淮河的姑娘没有一个不可人疼的,今日才知传闻不虚。他起身活动了一下,随着花船缓缓向前,看着两岸美景,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他应该是一个好人。锦衣公子道:这个世上的人不需要读太多书就能明辨的事只有两种,一是远近亲疏,二是好坏对错,说他什么都行,说他错了就不行。谁也不知道,一手设计了陷害二奎的主谋,在这一刻喃喃自语的时候,心里究竟是在想什么。就是就是。他身边的温柔少女接话道:一个从山村里走出来的少年郎,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心眼呢锦衣公子噗嗤一声笑了:为什么你会觉得,从山村走出来的人就心眼不多旁边那个小姑娘声音特别小的自语道:读书人心眼才多呢,他那样出身的心眼能多到哪里去。他看向远处感慨道:叶无坷......心眼多的让人害怕,况且,他也是个读书人。他本以为这件事能让叶无坷陷入丑闻之中,最后的结局哪怕案子查清楚了,叶无坷的名声也臭了,可现在看来,叶无坷应该是早早就有所预料。他还有第二招第三招,却不得不停下来重新思考。因为事情一出叶无坷就进了大牢,看似什么都没做实则什么都做了。这个在花船姑娘看来就该是淳朴到缺心眼的山村少年,确实让人大开眼界。从无事村里走出来的年轻人都让人刮目相看,叶无坷和叫二奎的那个黑大个加起来有八百个心眼子,叶无坷有八百零一个。花船在岸边停下,被姑娘们誉为好人的锦衣公子留下了一些碎银子打赏,带着两个手下登岸后走了没多久,眼前就是出事的东市。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热度依然不减。东市上不管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是各行各业的商人,都在讨论这个案子,不过和之前比,坚信叶无坷无辜的人已越来越多。就连最初那些已经单方面宣布叶无坷有罪的人,现在也自己把判决给否定了。锦衣公子在东市走了一会儿,听到的多数都是......不管怎么说那叶无坷是条汉子的结论,当然,还有一句......御史台的大人也了不起!他停下来,远远的看着那个穿红袍的御史台官员还在不停的解释着来龙去脉,那身不知道多少次湿透的衣服再被盛阳晒过,已经起了一层一层的碱。这般仗义事,这般仗义人......本该是我。锦衣公子轻叹一声,觉得这世事真是无常。就在他自语这一声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那边可是严兄锦衣公子一回头,眼神微变。有个同样一身锦衣的年轻公子看到他显然颇为兴奋,一边挥手一边往这边挤。正是宋公亭。宋公亭骂骂咧咧的挤出人群后,脸上立刻换了笑容。严兄,好久不见。严淞抱拳道:贤弟,这些日子你去了何处可是让我好一顿找,始终没有你的音讯。宋公亭道:我能有什么事,来长安这些天就没出过小淮河,我来之前就听说了,什么没有人可以阅遍群芳......有什么难的还说什么在小淮河五年也不可能把所有楼子光顾一遍,这才多久,我已经快完成此番壮举了!严淞想了想宋公亭那惊人的天赋,忍不住感慨道:这番壮举除了天赋异禀的宋贤弟,怕是再也没人能做到了。宋公亭连连摆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其实这和做生意是一般道理,你出货慢,出力还大,当然就生意做的少,而我出货快,还不出力,那我生意能不多他问道:严兄你这是干嘛来了严淞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我也是才从小淮河的花船上下来,东市这边热闹,我就想着过来走走。宋公亭道:东市热闹,都是因为那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他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愤愤不平道:一个穷酸家伙,运气倒是逆天的很,你说人这运气真是奇怪,他一个野小子凭什么就有这么大的运气严淞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叶贤弟是个好人。宋公亭:我呸!他表情都略显狰狞的说道:我是真没见过心眼这么多的人,一个山野匹夫竟能左右舆论,这得是心机多深沉的人,才能借势而起他指着四周:严兄你看看,如今长安城谁不知道他叶无坷!苦读十年一朝登顶的状元,都没他名气大!严淞脸色严肃起来:叶贤弟如今身陷囹圄,你我与他是旧识,我们当出力营救才对,不该落井下石。宋公亭道:也就你烂好心,我是觉得他恶有恶报。说到这他竟是大声喊起来:叶无坷是恶有恶报!叶无坷就是个卑鄙小人!说完就一闪身。严淞还在诧异为何如此的时候,一片烂菜叶子砸过来。宋公亭倒是无所谓,整理了一下衣服后说道:你看看,何为愚民这都是愚民!都是!严淞拉了他快步走脱,一边走一边说道:你看看你怎么如此莽撞,还把我连累了。宋公亭哈哈大笑道:我这人性子如此,看不惯谁就是看不惯,你让我装,我是万万装不出来的,别给我机会,若让我得了机会我一定把叶无坷按死在大牢里!严淞道:他又没得罪你。宋公亭道:我看不惯他,管他得罪没得罪没得罪我,我就不能看不惯他严淞心里微微一动。他往四周看了看后说道:我还有些家事要去处理,就不多陪贤弟了,等明日我忙完了琐事,也该去叶贤弟那铺子里看看。他感慨道:他一家人都被关进大牢,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身为朋友,能帮些什么就帮些什么,虽然他从村里带来的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还是得去帮忙看着些,别遭了贼。宋公亭道:遭了贼才好呢!说到这宋公亭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忽然眼神一亮:衙门有没有搜过叶无坷家里若没有的话,他若真有什么罪证,岂不是无人发现严淞立刻肃然道:你可不能胡作非为!待我明天忙完了就去守着,不能让人陷害了他,谁也不行!宋公亭一撇嘴:我还能做这事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也知道我是个嘴臭心好的人......严兄你去忙你的,我也有要紧事,先走了。说完急匆匆的走了。看着宋公亭远去的背影,严淞嘴角微微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