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美丽也是一种罪(第1页)
大哥哥,那是谁"锦氏忽然开口,打断了锦大。锦大心里头正冒着火气,不耐烦的正要训她,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不由得怔住了,呢喃了声:"像……太像了……""大哥哥!"锦氏的声音几近歇斯底里,死死盯着锦大,"垚娘还在京城你们不是说垚娘肯定不会在京城里了吗!最近这些日子王爷总有些怪怪的,问了我好些从前的事情,怕是——"锦氏猛地止住,"若是让王爷知道了,你们是要害死我吗!"饶是锦大,也是脸色不明。"别怕,我这就命人去打听。如、如果真是垚娘他们……想必花点银子就能解决了。"说罢,锦大叫来一个婆子追上那小丫头仔细盘问清楚。这边,锦蝶从当铺里出来,小心翼翼的将当票和银子揣进荷包里。出了当铺,迎面走上来一个衣着讲究的妇人。锦蝶往旁边偏了两步,给她让出路来。那妇人故意迎着她走去,锦鸢察觉后,立刻心生警惕:"这位大娘有什么事吗"妇人仔细端详着锦蝶的面貌,试探着问道:"大娘瞧着姑娘面善,冒昧问一声,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锦蝶满面戒备,双手护住自己袖中的荷包,往后倒退了半步。"你是谁"做好了随时拔腿就跑的准备。妇人释放善意,语气含着几分期许,嗓音不稳:"再问姑娘一声,姑娘的娘亲是否叫垚娘京城锦家人……"锦蝶怔住。娘亲是叫垚娘。而她和长姐也都是跟着娘亲姓的。可在她懂事之前,娘亲早已去世,爹爹和长姐都鲜少在她面前提起娘亲的事情,锦鸢才反应慢了半拍,缓缓点头:"是……"眼前这个妇人认识娘亲难道是——她们的祖母锦蝶正疑惑不解时,面前的妇人激动地落泪,"垚娘如今可好她在哪儿能带我去见见么"妇人激动之下,握住了锦蝶的胳膊。吓得锦蝶挣扎着就要逃开:"放开我!我说错了!我——""别怕别怕,小姐不怕!"妇人见自己吓到了人,连忙安抚道,"我不是坏人,我是垚娘的奶娘!"奶娘……锦蝶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妇人,衣着打扮颇为讲究。奶娘那不是大户人家里才有的么娘亲难道曾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锦蝶到底年纪还小,一时消化不了这些事情,看着眼前的妇人哭得真情实意,她忍不住有些心软了,也不再挣扎着逃开。"小姐求求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一面垚娘"妇人伤心欲绝,"自与垚娘一别,我已经有十九年不曾见过垚娘了……幸好老天垂怜,让我今日找到垚娘的女儿,以还当日之恩情啊!"锦蝶看着夫人,张口欲言。告诉她娘亲早已过世。可当夫人拽下身上佩戴的荷包塞给锦蝶,里面的碎银子压得锦蝶手腕一沉,她忽然想到了病的起不来床的爹爹,鬼使神差的点头:"好,你同我来。"她想用这些银子,救爹爹的命。而当妇人跟着锦蝶到了锦家,见到了缠绵病榻的锦父,以及摆放在房中的锦氏垚娘的牌位时,她方知道——垚娘死了。顿时跪在牌位哭的几乎晕死过去。"小姐……您怎忍心教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我的姑娘啊!我可怜的姑娘啊!"哭声哀痛,亦是令闻者落泪伤心。锦父半靠着躺在床上,听着夫人的哭声,想起垚娘的音容笑貌,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落下思念的眼泪。锦蝶也背过身去,偷偷用袖子抹眼泪。妇人哭完后,撑着身子爬将起来,对着锦父略作歉意的颔首,"这位是……姑爷"锦父强撑着要从床上起来。锦蝶见状连忙扶着,"爹爹!"锦父要强,轻轻见锦蝶的手推开,语气虽虚弱,但仍显慈爱:"爹爹不碍事,不用担心。"他直起身子,哪怕做这个动作,已经让他虚弱的喘气,面色发白嘴唇发青,"这般模样……让、让您见笑了。只是垚娘生前鲜少提及家中……事,不知您是……""老奴的主家是锦家,也是垚娘的奶娘。"这话说的含糊,似乎并不愿亮清楚身份。锦父心中虽然有些计较,但看着眼前妇人的衣着打扮不俗,又自称是垚娘的奶娘,能用得起这样的奶娘,想必家中非富即贵。只要——锦家肯认下小蝶!他也能安心合眼。锦父拭去眼泪,"垚娘性子内敛,在我面前也不肯提及往事,我也怕让垚娘伤心,便不再问她。说句不怕您笑话的,我父母双亡,垚娘亦是孤身一人,我们二人相互扶持着,日子还能过得去。后来……在垚娘生下这个孩子后不幸患上恶疾,没两年就撒手人寰,丢下我们孤儿寡父——我亦是伤心得恨不得立刻虽垚娘去了,但看着幼女,垚娘生前疼爱她如珍宝,自觉无颜去见垚娘,这才苟延残喘的活着将她抚养长大。"锦父的叙述感人至深。妇人听得眼眶微红。锦蝶垂首,挡住了自己脸上的异色。在爹爹的口中,长姐去哪儿了为何爹爹一句都不提长姐明明是长姐养活了他们一家子啊!爹爹当着这个‘奶娘’说这些话,到底是为了什么妇人感动的连连拭泪,"这些年委屈姑娘,也辛苦姑爷了。"她走到锦蝶面前,疼爱地把她搂入怀中,"这孩子与垚娘生得这么像,看着她我就想起了可怜的姑娘……"抱着锦蝶又是一阵心疼落泪。锦蝶浑身僵硬。妇人在锦家逗留许久才离开。从巷子里出去后,她向后看了眼,见无人跟上才登进一辆马车。马车里,锦氏、锦大赫然在内。"如何!那孩子是不是垚娘的孩子!"锦氏压低了声,急急追问,头上的钗环撞出响声来。妇人点头:"是——"锦氏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晃了下,险些晕厥。"侧妃!"坐在身旁的婆子连忙扶住了她,看着血色从锦氏的脸上一寸寸褪去,苍老毕现。锦大的脸色也是难看,但他身为一家之主,到底沉稳些:"见到垚娘了么她怎么说有没有问起家里的境况"垚娘是个没甚主见、懦弱的性子,说不定留在京城只是因为嫁的男人也在京城。妇人答道:"老奴不曾见到垚娘。垚娘的男人说,她在七年前就已病逝了。""当真"锦氏眸光犀利。"回侧妃的话,千真万确,老奴亲眼看见了供奉垚娘的牌位。"锦氏缓缓阖眼,似是胸口淤堵了多年的浊气悄然消失了。垚娘死了。当年她顶替垚娘嫁入王府的事情只有她、兄嫂及几个可信的奴才知道。她不用再时刻担心垚娘回来揭破她的身份。这十九年来……她没有一刻安心过。今晚,总算能彻底放心了。"但——"妇人踌躇着开口,"垚娘的男人说,自己久病不愈,只怕时日无多,垚娘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想让孩子……"她顿了顿,才说出下面四个字,"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