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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坑倭国人,不算坑人(第1页)

第二十七章你是钟姜氏吗你说的到是谁声余殿中,却再无人回应。在一旁懵然的方柳疑惑看向崔枕安,不知他突然这般是为何。被架起的人连头都不再抬一下,自知再问无果,崔枕安恍神似的轻眨两下眼皮,重新坐回榻上,先前眼中的戏色,这会儿当真是半分也无了。一会儿仇杨回来,先让他把人带到这里来,不必直接送去暗牢。良久才又开口。此时的钟元身负重伤,连意识都未必清醒,或也仅是随口说了一句胡话,哪怕是胡话,也让崔枕安在心头自起无数个念头,哪怕有一点可能,也不能轻易放过。突有一种十分莫名却又强烈的感觉袭来,绕于身心久久不散,只觉得自己心脏狂跳,却非绞疼,而是史之无前的一种期待。是。方柳仍未品出前因后果,且听他怎么说便怎么做。方才还那般春风得意高高在上的人,现下轮到自己忐忑、紧张、期待还有些许兴奋。既盼着见到那人,又怕不是他心中所想,一见就知空欢喜。那姜芙怎么可能被一个太监养在宅院里呢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难道当初验尸的仵作出了错即便一人失手,可还有医官使在,难道是两个人齐伙来保她性命思来想去,也想不通其中关窍,倘若不是,钟元又何故那般讲。疑窦一起便再难平复,等待仇杨带着人归来的这段时间,要么在殿中来回踱步,要么起身再坐下,反反复复,心里始终荡着一口气,咽不下又吐不出。直到姜芙被带到太子府邸时,整个人都是懵的,见到一行人闯入小宅的那刻好像便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她不怕崔枕安,因为自认为没有哪处对不起这个人,她自问无愧,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钟元。来拿她的人除了自报太子府的人之外多一句话也不肯说,她更不敢贸然去问。她惶恐的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带到太子府的,到了府门前,人高马大的方柳早已候在阶上。二人一上一下对视刹那,两个人齐齐怔住。方柳双瞳之中的震惊比姜芙要浓重百倍,明明早就死在两年前的人,此刻竟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与前先丝毫未差,也好像在这瞬终是明白了方才殿里的人那般反复不宁是为何。初见方柳,姜芙只觉着眼熟,记忆回缕,旧时光景一点点涌来,这人分明是从前在京城街上开点心铺的掌柜,而那家点心铺子里有一味点心,是崔枕安常点名要的姜芙并非迟钝之人,稍一细想便能猜到七八,原本姜芙眸中的愕然一点点化开,转为寒凉。在心里轻笑一声,唇角亦挂了苦涩。那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呢应是很久了吧,比自己想的还久。可这些都不重要了,关于这人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这抹自心底发出的寒凉冲了她一路而来全部的忐忑,莫名给了她些许勇气。方柳只与同行来人交待了几句,便轻声同姜芙说了句:随我来吧。比起两前年离开京城时问过崔枕安要不要将人处理了,这次显然方柳对她客气了许多。朱红宽厚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发生沉重擦响,每响一声,都将姜芙的心压得更紧一寸。她今日着的衣衫,仍是钟元买给她的那身桃粉,嫩鲜色的罗裙缓缓行来,发上那支群青步摇在光下时而闪动两下。终到了长殿外。姜芙仰头望着殿门上镂格的窗微微出神。终,殿门敞开,方柳给她让出位置,伸臂示意她先进,姜芙微微垂首,眼睛盯在自己的绣鞋上。背后的光将她纤细的身影拉得老长,正铺在殿中青砖之上,跨过门槛,同样桃粉色的绣鞋轻轻踏在砖石上,发出一声好听的轻响。在她入门之后,身后的殿门再次关上,将方才那一抹光亮隔在门外,与此同时,姜芙隐隐闻到一股血腥气。轻皱眉头,左右环望,空旷的大殿除了她似再无旁人,她大着胆子往内殿走去。就在步入内殿的一瞬,夹着血腥气的香雾又扑在脸上,混在一起,让人有些反胃。拐过檀木流香的花格木架的一瞬,她正对上一双眼。那双眼的主人此刻正端坐正上,双肘杵在两膝上,身子前探,一双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一起,在等她来的这段时间里,时而握紧时而松搓。就在二人视线撞在一起之际,那人眼中的慌乱起伏一下子尽数被震惊所替。修长的脖颈微微探起,分明的喉结上下微动。崔枕安眼皮逐渐撑大,一双深瞳似蒙上一层光晕,让人瞧不大真切,若干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五彩斑斓,连对面的姜芙也讲不透那当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 ——;她不是未想过再面对这个人时的场面,可想过的任何一种都与现在不同,心原比设想的要静瑟太多。香炉中的香雾一条条缥缈的线,绕在两个人之间,二人就这样静静立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许是殿内今日燃的香太冲,加之殿内余光之下便显得更加不真切,这般活生生的姜芙,再看向他时眼中竟没有半分欢喜的姜芙,崔枕安竟一时不敢认了。失而复得的惊喜冲散了他先前所有的猜疑不定,原本静肃的一张脸,此刻唇角总是忍不住想要上扬。润泽分明的双唇反复抿起又放松,时而低头又抬起,身形未动,可显然已在其座上开始坐立不安。良久,他的目光终软和下来,一同从前在京为质时对姜芙那样。不过彼时是哄骗敷衍,现在是真情流露。你去哪儿了正位之人身子慢慢挺起,低磁的声线环在殿中尤其醒耳,语气竟也同从前一般温柔。明明他心中有疑惑许多,他想知道为何她在钟元的小宅里,想问她既然不是细作为何不同自己讲过,想问她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北境寻他千般万念到头来脱口而出的竟是这句。沉静久了他再贸然开口便觉着有些扰人,姜芙在他开口之后垂下眼皮,只盯着自己鞋面上的绣花,淡然道:殿下,您认错人了。除此之外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人她曾真真切切的爱过,可他不爱自己,一点都不。待自己那份浓烈又傻憨的爱一过境,便再也追不回来了。好似姜芙在被崔枕安抛弃的那一刻就真的成了个大姑娘了。不知是不是崔枕安的错觉,此刻站在不远处的姜芙直立垂眸的样子竟像极了钟元。也正站在钟元先前所站的位置上,分毫不差。原本那颗无处提说欢喜的心一下子回落腹内,他凝在脸上不大好意识释放的笑意也渐渐暗散下来,尚未扬挑的眼角松垂回来,认错人了那你说你是谁姜芙仍然一动未动,眼皮也不抬一下。这下子在崔枕安眼中,她更像钟元了。再一想先前仇杨同他说的那些,崔枕安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见她不肯作声,他忍不住负气似的又问一句:难不成你是钟姜氏吗钟姜氏三个字被他咬的极狠,字字生重。听此,似有一盆冷水浇在姜芙的头顶,让她从头至脚每一处都寒彻透骨。果真,钟元出事了!卷密的睫毛颤动两下,她暗暗咬紧牙关,生怕害了钟元,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了。嗯,这下子几乎与钟元无异了。崔枕安耐着性子在心里暗查了五十个数,姜芙在这五十个数之内,就似一座木雕,一动也不动。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法子了是吗崔枕安沉目微眯,挺真身子,声线转而冷硬。不知何时从偏门挤进来的方柳听此言一窒,不由也在远处打量姜芙的小身板。这若是用刑,只怕挨不得自己几鞭子。听出这是最后的警告之意,姜芙紧咬牙床,与先前淡然不同的是,她放在身侧的手指已经开始紧捏罗裙,以为手藏在罗裙的褶皱中便不会被人发现。崔枕安算是明白了,她这是打定了主意不声不语。原本应让人狂喜的重缝还未展开却闹到这步田地,崔枕安觉着无趣透了。他打定了主意要让姜芙吃些苦头,于是阴着脸朝身侧的仇杨转去,仇杨会意,单手推开搁在身后的屏风。屏风被拉到一侧,随之而显的是躺在地上的一团血肉模糊,没这宽大的屏风所挡,更加浓郁的血腥气散到姜芙眼前。乍一瞧那团血色,姜芙心头一凛,随而在辨认出那是钟元的轮廓之后,脸上强撑的淡然立即化成无限的惊恐。钟元!——崔枕安只觉着一抹粉影飞速自眼前飞过,再眨眼,她已经整个扑到了钟元身侧。小小的身躯只能遮住重伤的钟元一半,所见之处皆是血红,几欲探手想去触碰他,却不知该从哪里下手,眼上皮开肉绽,几乎认不出本来模样。钟元,你醒醒,你醒醒!两行热泪终充了眼,一滴滴落下来砸在钟元的伤处。此刻瘫倒的钟元气若游丝,连睁眼都不能了。投在屏风上的光线被一道修长的身影所遮,姜芙余光看到一抹独宣色蓝锭褶金袍入了眼,那双云靴不染半尘,正停在钟元脸前。崔枕安居高临下看着这两个人,他眼见着姜芙的指尖儿轻柔点在钟元的脸上,和她的热泪似晶莹珍珠,落在那烂泥似的人身上。你是谁他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