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我要再想一想(第1页)
.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lay:block;margin:0010px0;border-radius:3px3px;border:1pxsolidf2f2f2;}.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3px003px;line-height:22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10px;height:40px;width:40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float:left;}.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p{margin:0;}@media(max-width:768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show-pc{display:none;}}.show-app2-content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3px3px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relative;line-height:22px;}.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 书斋内落针可闻。 陈平安在思考这两个问题,下意识想要拿起那只装有小巷米酒的养剑葫,只是很快就松开手。 崔东山没有催促。 茅小冬手指摩挲着那块戒尺。 陈平安说道:"现在还没有答案,我要想一想。" 崔东山点点头,灿烂笑道:"这个,不急。学生随便问,先生随便答。" 陈平安起身告辞,崔东山说要陪茅小冬聊会儿接下来的大隋京城形势,就留在了书斋。 陈平安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伸手指了指崔东山额头,"还不擦掉" 崔东山一脸恍然模样,赶紧伸手擦拭那枚印章朱印,赧颜道:"离开书院有段时间了,与小宝瓶关系略微生疏了些。其实以前不这样的,小宝瓶每次见到我都特别和气。" 陈平安关上门,廊道中脚步渐渐远去。 崔东山蹑手蹑脚来到房门口,耳朵贴在房门上,蓦然大笑起来。 只见崔东山直起身,横着伸出双臂,开始使劲摇晃,两只大袖如波浪翻摇,欢天喜地道:"不用挨骂挨揍喽。" 茅小冬看着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疑惑道:"在先生门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鸟样的,在大骊的时候,听齐静春说过最早遇到你的光景,听上去你那会儿好像每天挺正儿八经的,喜欢端着架子" 崔东山一个蹦跳,高高悬在空中,然后身体前倾,摆出一个凫水之姿,以狗刨姿态开始划水,在茅小冬这座肃穆书斋游来荡去,嘴上念念叨叨,"我给老秀才坑骗进门的时候,已经二十岁出头了,如果没有记错,我光是从宝瓶洲家乡偷跑出去,游历到中土神洲老秀才所在陋巷,就花了三年时间,一路上坑坑洼洼,吃了不少苦头,没想到三年之后,没能苦尽甘来,修成正果,反而掉进一个最大的坑,每天忧心忡忡,饱一顿饿一顿,担心两人哪天就给饿死了,心态能跟我现在比吗你能想象我和老秀才两个人,那会儿拎着两根小板凳,饥肠辘辘,坐在门口晒太阳,掰着手指头算着崔家哪天寄来银子的惨淡光景吗能想象一次渡船出了问题,我们俩挖着蚯蚓去河边钓鱼吗,老秀才才有了那句让世间地牛之属感恩戴德的名句吗" "所以说啊,老秀才的学问都是饿出来的,这叫文章憎命达,你看后来老秀才有了名声后,做出多少篇好文章来好的当然有,可其实无论数量还是立意,大体上都不如成名之前,没办法,后边忙嘛,参加三教辩论,学宫大祭酒盛情邀请,书院山主哭着喊着要他去传道讲学,以本命字将一座大岳神祇的金身都给压碎了,然后跑去天幕那边,跟道老二撒泼,求着别人砍死他,去光阴长河的水底捞取那些破碎洞天福地,这些还是大事,小事更是多如牛毛,去旧友的酒铺喝酒唠嗑,跟人书信往来,在纸上吵架,哪有功夫写文章呢" 茅小冬冷哼一声,"少跟在我这里显摆老黄历,欺师灭祖的玩意儿,也有脸缅怀追思以往的求学岁月。" 崔东山悬在空中,绕着正襟危坐的茅小冬那把椅子,悠哉悠哉游荡了一圈,"小冬你啊,心是好的,害怕我和老王八蛋合伙算计我先生,所以忙着在心湖一事上,为先生求个‘堵不如疏’,只是呢,学问底子终究是薄了些,不过我还是得谢你,我崔东山如今可不是那种嘴蜜腹剑手笔刀的读书人,念你的好,就实实在在帮你宰了那个元婴剑修,书院建筑都没怎么毁坏,换成是你坐镇书院,能行能让东华山文运不伤筋动骨" 茅小冬呵呵笑道:"那我还得感谢你爹娘当年生下了你这么个大善人喽" 崔东山翻转身体,变成仰面凫水的姿势,气呼呼道:"吵架就吵架,骂人就骂人,扯上爹娘祖宗算什么本事" 茅小冬啧啧道:"你崔东山叛出师门后,独自游历中土神洲,做了哪些勾当,说了哪些脏话,自己心里没数我跟你学了点皮毛而已。" 崔东山飘落在地,笑道:"小冬你又不是我弟子,学我作甚你要是愿意花钱学,我倒是不介意教你。不然我告诉你,读书人偷学问那也是偷!" 茅小冬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口,眉头紧皱,一闪而逝,崔东山随之一起消失。 两人站在东华山之巅的那棵大树上,茅小冬问道:"我只能依稀通过大隋文运,模模糊糊感受到一点飘忽不定的迹象,但是很难真正将他们揪出来,你到底清不清楚到底谁是幕后人能否指名道姓" 崔东山坐在高枝上,掏出那张墨家机关师辅以阴阳术炼制而成的面皮,爱不释手,真是山泽野修杀人越货的头等法宝,绝对能卖出一个天价,对于茅小冬的问题,崔东山嘲笑道:"我劝你别多此一举,人家没有刻意针对谁,已经很给面子了,你茅小冬又不是什么大隋皇帝,如今山崖书院可没有‘七十二之一’的头衔了,万一碰到个诸子百家里边属于‘上家’的合道大佬,人家以自身一脉的大道宗旨行事,你一头撞上去,自己找死,中土学宫那边是不会帮你喊冤的。历史上,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惨事。" 茅小冬冷笑道:"纵横家自然是一等一的‘上家之列’,可那商家,连中百家都不是,如果不是当年礼圣出面说情,差点就要被亚圣一脉直接将其从百家中除名了吧。" 崔东山感慨道:"只见其表,不见其里,那你有没有想过,几乎从不露面的礼圣为何要破例现身你觉得是礼圣贪图商家的供奉钱财" 茅小冬勃然大怒,"崔东山,不许侮辱功德圣人!" 难得被茅小冬直呼其名的崔东山神色自若,"你啊,既然如此内心推崇礼圣,为何当年老秀才倒了,不干脆改换门庭,礼圣一脉是有找过你的吧,为何还要跟随齐静春一起去大骊,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开创书院,这不是咱们双方相互恶心吗,何苦来哉换了文脉,你茅小冬早就是实打实的玉璞境了。江湖传闻,老秀才为了说服你去礼记学宫担任职务,‘赶紧去学宫那边占个位置,以后先生混得差了,好歹能去你那边讨口饭吃’,连这种话,老秀才都说得出口,你都不去结果如何,如今在儒家内,你茅小冬还只是个贤人头衔,在修行路上,更是寸步不前,虚度百年光阴。" 茅小冬喃喃道:"修道之人,境界高低,很重要吗" 茅小冬自问自答:"当然很重要。但是对我茅小冬小说,不是最重要的,所以取舍起来,半点不难。" 崔东山唏嘘道:"痴儿。" 茅小冬脸色不善,"小王八蛋,你再说一遍!" 崔东山掂量了一下,觉得真打起来,自己肯定要被拿回玉牌的茅小冬按在地上打,一座小天地内,比较克制练气士的法宝和阵法。 所以崔东山笑嘻嘻转移话题,"你真以为这次参加大隋千叟宴的大骊使节里边,没有玄机" 茅小冬问道:"怎么说" 崔东山掏出一把正反两面皆有文字的折扇,轻轻摇动清风,"彻底打碎戈阳高氏的侥幸心,教大隋遵守盟约,安分守己龟缩百年。" 茅小冬疑惑道:"这次谋划的幕后人,若真如你所说来头奇大,会愿意坐下来好好聊即便是北俱芦洲的道家天君谢实,也未必有这样的分量吧" 茅小冬很快点头道:"豪侠许弱。能够说服墨家主脉与他所在旁支摒弃前嫌,并且全力押注大骊,这个许弱果然很不简单。" 崔东山哗啦啦摇晃折扇,"小冬,真不是我夸你,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果然是与我待久了,如那久在芝兰之室,其身自芳。" 茅小冬瞥了眼崔东山,朝他这一面的折扇上边,写了"以德服人"四个大字。 崔东山也瞥了眼茅小冬,"不服" 茅小冬笑眯眯道:"不服的话,怎么讲你给说道说道" 崔东山手指拧转,将那折扇换了一面,上边又是四字,大概就是答案了,茅小冬一看,笑了,"不服打死"。 茅小冬一袖子,将崔东山从山巅树枝这边,打得这个小王八蛋直接撞向山腰处的湖面。 只见那故意不躲的崔东山,一袭白衣并未砸入湖水中去,而是滴溜溜旋转不停,画出一个个圆圈,越来越大,最后整座湖面都变成了雪白皑皑的场景,就像是下了一场鹅毛大雪,积雪压湖。 崔东山飘出湖面,站在湖边,欣赏着眼前适值夏日却如寒冬雪后的人间美景,沾沾自喜,点头道:"干得漂亮!我是服气的!" ———— 陈平安来到崔东山院子这边。 朱敛已经包扎完了伤口,除了散发出一身淡淡的血腥气,朱敛谈笑自若,坐在台阶上,正在跟李槐和裴钱两个小鬼头,说那场大战是如何的惊心动魄,荡气回肠。 林守一正在平稳心神和气机,比较辛苦,只是三番两次进出于光阴长河当中,对于任何修道之人而言,只要不留下病根遗患,都会大受裨益,尤其有助于将来破境跻身金丹地仙。 谢谢脸色惨白,受伤不轻,更多是神魂先前随着小天地和光阴流水的跌宕起伏,可她竟是没有坐在绿竹廊道上疗伤,而是坐在裴钱不远处.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lay:block;margin:0010px0;border-radius:3px3px;border:1pxsolidf2f2f2;}.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3px003px;line-height:22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10px;height:40px;width:40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float:left;}.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p{margin:0;}@media(max-width:768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show-pc{display:none;}}.show-app2-content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3px3px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relative;line-height:22px;}.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钱不远处,时不时望向小院门口。 石柔被于禄从破碎地板中拎出来,平躺在廊道中,已经清醒过来,只是腹内"住着"一把元婴剑修的离火飞剑,正在翻江倒海,让她腹部绞痛不已,眼巴巴等着崔东山返回,将她救出苦海。 李宝瓶蹲在"杜懋"一旁,好奇询问道:"裴钱说我该喊你石柔姐姐,为什么啊" 石柔正要说话,李宝瓶善解人意道:"等你肚子里的飞剑跑出来后,我们再聊天好了。" 石柔苦笑着点点头。 于禄正在拿着扫帚打扫院落,那只受伤的手也已经包扎妥当。 陈平安松了口气。 来的时候,在路上见到了那头属于老夫子赵轼的白鹿,中了幕后人的秘术禁制后,仍是僵硬躺在那边。 陈平安不敢胡乱搬动,只能留给崔东山处理。 陈平安在于禄身边停步,抬起手,当初握住背后剑仙的剑柄,血肉模糊,涂抹了取自山野的止血草药,和山上仙家的生肉膏药,熟门熟路包扎完毕,这会儿对于禄晃了晃,笑道:"难兄难弟" 于禄笑问道:"你是怎么受的伤" 陈平安摇头道:"说出来丢人,还是算了吧。" 陈平安转头望向李宝瓶和裴钱他们,"继续玩你们的,应该是没有事情了,不过你们暂时还是需要住在这边,住在别人家里,记得不要太不见外。" 李槐说道:"陈平安,你这是说啥呢,崔东山跟我熟啊,我李槐的朋友,就是你陈平安的朋友,是你的朋友,就是裴钱的朋友,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不见外才是对的。" 陈平安笑道:"你这套歪理,换个人说去。" 李槐猛然转过头,对裴钱说道:"裴钱,你觉得我这道理有没有道理" 裴钱果断道:"我师父说得对,是歪理!" 李槐痛心疾首道:"裴钱,没有想到你是这种人,江湖道义呢,咱俩不是说好了要一起闯荡江湖、四处挖宝的吗结果咱们这还没开始走江湖挣大钱,就要拆伙啦" 裴钱呵呵笑道:"吃完了拆伙饭,咱们再搭伙嘛。" 李槐揉了揉下巴,"好像也挺有道理。" 陈平安来到林守一身边坐下,轻声问道:"怎么样" 林守一叹了口气,自嘲道:"神仙打架,蝼蚁遭殃。" 陈平安不再说什么。 林守一微笑道:"等到崔东山回来,你跟他说一声,我以后还会常来这边,记得注意措辞,是你的意思,崔东山师命难违,我才来的。" 陈平安忍了忍,毕竟还有谢谢在场,就没有将当时是崔东山邀请林守一来此修行的真相给道破,说道:"你开口,一样没问题的。" 林守一压低了嗓音,"欠他崔东山的人情,迟早要还,还得由他来定,不如欠你人情,也要还,但是好歹可以由我自己决定。" 陈平安无奈道:"你这算欺软怕硬吗" 林守一摇头,道:"我这叫欺善不欺恶。" 陈平安摘下养剑葫,喝着里边的甘醇米酒。 林守一问道:"书院的藏书楼还不错,我比较熟,你接下来如果要去那边找书,我可以帮忙带路。" 陈平安说道:"不太会去,吃不下那么多学问了。" 林守一气笑道:"你好歹故意点头答应下来,让我先还你一个小人情啊,怎么这么不谙人情世故呢" 陈平安一阵咳嗽,抹了抹嘴角,转过头,"林守一,你进了一个假的山崖书院,读了好几年假的圣贤书吧" 林守一哈哈大笑。 裴钱以手肘撞了一下李槐,小声问道:"我师父跟林守一关系这么好吗" 李槐头也不抬,忙着撅屁股摆弄他的彩绘木偶,随口道:"没有啊,陈平安只跟我关系最好,跟其他人关系都不咋样。" 李宝瓶默默来到李槐身后,一脚踹得李槐趴在地上。 李槐坐起身,哭丧着脸,"李宝瓶,你再这样,我就要拉着裴钱自立门户了啊,再不认你这个武林盟主了!" 李宝瓶撇撇嘴,一脸不屑。 如今李槐和裴钱,前者捞了个龙泉郡总舵辖下东华山分舵、某某学舍小舵主,只是给开除过,后来陈平安来到书院,加上李槐死皮赖脸,保证自己下次课业成绩不垫底,李宝瓶才法外开恩,恢复了李槐的江湖身份。 至于裴钱,李宝瓶说要公私分明,裴钱资历还浅,只能暂时靠挂在最底层的学舍小分舵,记名弟子而已。裴钱觉得挺好,李槐觉得更好,比裴钱这位流亡民间的公主殿下,都要官高一级,以至于如今刘观和马濂两个,都一起成为了武林盟主李宝瓶麾下的记名弟子,不过李槐两个同窗,醉翁之意不在酒,鬼精鬼精的刘观,是冲着裴钱这位公主殿下的天潢贵胄身份去的,至于出身大隋顶尖豪阀的马濂,则是一看到李宝瓶就脸红,连话都说不清楚。 崔东山大摇大摆走入院子,手上拽着那头可怜白鹿的一条腿,随手丢在院中。 白鹿似乎已经被崔东山破去禁制,恢复了灵性神物的本真,只是精神气尚未恢复,略显萎靡,它在院中滑出一段距离,发出一阵哀鸣。 毫无书上记载呦呦鹿鸣的那种美好。 李槐瞪大眼睛,一脸匪夷所思,"这就是赵老夫子身边的那头白鹿崔东山你怎么给偷来抢来了我和裴钱今晚的拆伙饭,就吃这个不太合适吧" 裴钱差点流口水,抹了把嘴,赶紧给李槐使眼色。 李槐咳嗽了几下,"吃烤鹿肉,也不是不行,我还没吃过呢。" 李槐转头对陈平安大声嚷嚷道:"陈平安,油盐带着的吧!" 陈平安笑骂道:"吃鹿肉想不想被书院夫子让你吃一整年的板子戒尺" 李槐眨了眨眼睛,"崔东山偷的,朱老厨子杀的,你陈平安烤的,我就只是禁不住嘴馋,又给林守一怂恿,才吃了几嘴鹿肉,也犯法" 崔东山突然咦了一声,蹲在地上,瞅着那头白鹿,发现它正盯着李槐。 李槐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总觉得那头白鹿的眼神太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便有些心虚。 白鹿摇摇晃晃站起,缓缓向李槐走去。 吓得李槐屁滚尿流,转头就向正屋那边手脚并用,飞快爬去。 白鹿一个轻灵跳跃,就上了绿竹廊道,跟着李槐进了屋子。 陈平安疑惑望向崔东山。 崔东山微笑道:"先生不用担心,是李槐这小子天生狗屎运,坐在家中,就能有那福从天降的好事发生。这头通灵白鹿,对李槐心生亲近。等到赵轼被大隋找到后,我来跟那家伙说说这件事情,相信以后山崖书院就会多出一头白鹿了。" 陈平安摸了摸额头。 不愧是李槐。 片刻之后,李槐骑白鹿身上,哈哈大笑着离开正屋,对李宝瓶和裴钱炫耀道:"威风不威风" 李宝瓶懒得搭理他,坐在小师叔身边。 裴钱点点头,有些羡慕,然后转头望向陈平安,可怜兮兮道:"师父,我啥时候才能有一头小毛驴儿啊" 陈平安笑道:"以后等到了龙泉郡,我帮你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 裴钱眉开眼笑。 崔东山走到石柔身边,石柔已经背靠墙壁坐在廊道中,起身仍是比较难,面对崔东山,她很是畏惧,甚至不敢抬头与崔东山对视。 崔东山蹲下身,挪了挪,刚好让自己背对着陈平安。 正要嘴上说着安慰人的话,然后做些让石柔生不如死又发不出声音的小动作。 石柔惊骇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看到了崔东山那张阴恻恻泛着冷笑的脸庞。 所幸远处陈平安说了一句落在石柔耳中、无异于天籁之音的言语,"取剑就取剑,不要有多余的手脚。" 崔东山皱着脸,唉了一声。 陈平安坐在那边慢慢喝着酒,看着略显拥挤的小院,比起当年大隋求学游历,这次多了朱敛和裴钱,还有石柔,就是少了个头戴斗笠挎着刀的剑客。 陈平安收起思绪,突然望向崔东山的背影,说道:"我要再想一想。" 崔东山正专心致志,降伏那柄开始在仙人遗蜕内东躲西藏的离火飞剑,似乎没有听见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