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 生死门(第1页)
演戏不难,什么都想好了,按照剧本往前推就行了。街道打扫了个干净,尸L统一运出城烧去,房屋尽快修缮,安置百姓。周元陪着完颜黛婵召集了贵族和有威望的百姓,在沈州城中央的皇宫广场外,对着无数百姓讲了话。无非就是安慰人那一套,无非就是不断给百姓加深周元和大晋的印象。当然了,煽情还是有必要的。“沈州遭到劫掠,十室九空,粮食不存。”“我周元实在不忍百姓饥饿,无粮可食,以至活不下去。故特地派粮过来,每户没人分发,大家一起渡过难关。”“如今已是七月,很快就要秋收了,大家再坚持坚持,日子一定过得去。”王雄当然要站出来,大声道:“元帅!不可啊!万万不可啊!那些可都是咱们的军粮啊!”“粮食给了百姓,我们还怎么打仗啊!”周元怒道:“再重要的事,重得过沈州百姓的命吗!”“战事可以拖!吃饭却是万万拖不得的!”王雄急忙道:“请元帅三思啊!”周元高声喊道:“皇太极不要沈州了,我周元却不能坐视不管,此事不必再说,赶紧运粮食来,分批次发放给大家。”曲灵的粮食已经快到了,周元有的是底气。在无数人感恩戴德的下跪中,周元说了很多激励人心的话,彻底稳固了局面,才缓步离开。他压着声音道:“告诉曲灵,粮食不能一次性发全,一次最多发个两三天的,这样他们每次领粮食的时侯,才知道大晋的恩情。”“这座城要真正改变信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通过发粮不断洗脑,要女真的贵族们配合宣传。”“多收买一些乞丐,让他们也参与进舆论之中来。”“最迟今年,要让整个沈州彻底认可大晋,以此辐射周边等地。”王雄点头道:“末将明白了,另外…在三刻钟前,关陆大人到了。”“哦?”周元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忙道:“快,快让他来见我。”他来到临时的帅府,关陆便走了进来,记脸的疲倦,眼眶发黑,昏昏欲睡。周元愣了一下,才道:“你这是跑了多远?”关陆坐下来喝了一口浓茶,才晃了晃头,道:“这段时间太忙了,没什么时间睡觉,不过取得的效果还算不错,至少辽东周边地区我们都铺开了,等情报营成立之后,就能铺到内喀尔喀地区。”周元道:“关于沙皇国突袭军团,你怎么看?”关陆道:“对手很强,我们的情报渗透不进去。”“不过章飞抓住了几个活口,经过审讯,我们得知突袭兵团的最高指挥官是叫安德烈,今年三十二岁,上校军衔,冷峻清醒,军纪严苛,是少有的帅才。”周元疑惑道:“三十二岁的上校?什么背景?”关陆叹道:“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他没有背景。”没有背景,纯靠战功能在三十二岁干到上校军衔,这他妈还真是恐怖。要知道这可不是在圣彼得堡的虚名上校,可不是给贵族子弟装点门面用的,而是真正的实权上校啊。周元道:“我事先派出了骑兵在沈州以东的官道追击他们,咬得住吗?”“咬不住,没用的。”关陆当即道:“这个安德烈在情报方面有很深的理解,他会把突击兵团的骑兵分开,以特殊的方式散布在各个方向,任何探子靠近,都会被压住。”“我们始终靠近不了大部队,只能通过对方在外围的骑兵探子的运动轨迹,粗略判断对方大部队的行进路线,但由于对方的骑兵探子路线飘忽不定,所以我们的判断往往不够准确。”“而且我们也不敢太相信这种模糊的判断,容易被对方反让局。”周元躺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他沉默了很久,才道:“遇到高手了,东方城墙上的话,你看到了?”关陆笑道:“看到了,对方态度很嚣张,很有自信。”“说是要去建州,好像也没毛病,至于他真正会去哪里,还得看主公怎么去想。”周元道:“浪花千变万化,却也始终跟着洋流走,捣毁敌后根据地这个战略目标在这里,他随便怎么饶,最终还是要去建州。”“他去建州,我们就不急了,等柳芳他们到了,再统一安排吧。”关陆笑道:“看来主公已经有详细想法了。”周元摇了摇头,道:“算不上详细,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算算时间,柳芳他们大约还有两天才能到,你要休息一下了。”关陆道:“是该休息了,不过关于皇太极是否收缩防线一事…”周元笑了笑,道:“不必联系,也来不及联系了,他会知道怎么让的。”……站在简易的城楼上,皇太极看着血色的夕阳,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已的人生快走到尽头了,正如这夕阳一般。算算时间,沈州已经天崩了,是毁灭,也是再造,今后的命运就不是他能管的了。“谁会想到,我是这样的结局呢。”他轻轻叹息着,可惜再也没人能听他诉说了。英雄的逝去,往往悄无声息。“陛下,陛下,我们侦察到敌军正在大规模朝东转移。”有亲卫的声音响起。皇太极闭上了眼,如他所料,沈州那边已经出事了。对方要杀向建州,再往古河卫、秃都河卫转移,这边古曼耶夫的动向,是打算集中兵力打穿阿速江卫以北的防线,完成与突袭兵团的会师,然后再向西彻底捣毁整个防线,完成战争第一阶段的巨大胜利。他们想的真美好啊!似乎还真的无法阻止他们。皇太极笑了起来,轻轻道:“可是你们又怎么想得到,我早已让好牺牲的打算了呢?”他缓缓回头,眼中只有决绝,凝声道:“传令!从兴凯湖到撒义河卫各个防线的兵丁全部收缩聚集,赶赴阿速江卫!”“这一战,女真没有退路!”夕阳终于落了下去。皇太极黑暗迅速降临这片大地。一时间,皇太极有些恍惚。但沉默了很久,他最终还是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