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9章(第1页)
昨夜地震发生的刹那,整个房子都在疯狂摇摆,地面上的桌椅、家具脱离原地,相互乱撞;墙上的挂饰,顶上的水晶灯,纷纷往下砸。她们在震中,震感最明显的地方。大舫的这座别墅虽抗震级别高,但也不是无坚不摧,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别墅的墙体在剧烈的震动中,开始分裂、倾斜。垚垚本是睡得沉,忽然惊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本能地起身开门,跑向小咕噜的房间,但根本来不及她多跑,头晕,脚晃,刚打开门就直接摔倒在走廊,然后人被一股冲力,撞飞出去,瞬间失去了知觉。天地一片漆黑,剧烈的晃动、割裂,不知几点才结束,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头很重,身体很轻,像羽毛,轻飘飘不知落在何处。"垚垚..."有人在轻声叫她、在抚摸她的脸,她努力睁开眼,看到了一张似乎熟悉又陌生的脸。那张脸棱角分明,皮肤紧致,眼神刚毅,急切又温柔地喊她的名字,手掌似有茧,落在她脸颊上,有一种粗粝感。陌生又让她安心。再之后,她虽睁不开眼,但浮浮沉沉中,感觉人被腾空抱起,耳边有女人和婴儿的哭声,但是她听不真切,只有耳边醇厚的声音无比清晰,有安神作用:"别怕,我送你去医院。"朦胧的光线里,是一片军绿色的服装,像爷爷的衣服,也像爷爷的胸膛,宽厚,安全,所以她很放心把脸靠在那个怀里。她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意识渐渐恢复之后,只觉得头剧痛,她最怕痛了,所以忍不住一直哭,尤其是当男人把她轻轻放在旁边的担架上时,身体失去支撑,她一边哭一边紧紧拽着男人的手不松开。男人粗粝的手紧握着她的手,寸步不离陪着她。因为痛,她彻底清醒了,却更加茫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记得,她刚高考完,考得一言难尽,爷爷和爸爸怕她难过,禁止陆阔和家里其他人问她考得怎样。她其实一点也不难过,反正国外的学校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和阮阮的学校在同一个区,她在逛商场,要给阮阮买礼物。然后一觉醒来,就这样了。是遇到地震了吗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是地震了,因为车开出去几分钟之后,又一个颠簸,还好男人紧紧护着她,没让她从担架床上掉下去。这么一想,心里害怕极了,头更痛了,娇气的她一点痛都受不了,"吹吹,我要吹吹。"她朝男人喊。穿着军装,应该是爷爷派来的人,所以她完全没有了顾虑。宋京野一愣,只好照着她的吩咐,小心翼翼轻轻吹着她的额头,她的睫毛上沾着泪水,哭得一颤一颤的,他想帮她揉一揉,但又担心她脑部的伤,不敢揉,只能轻轻吹。男人俯身时,有一种阳刚的气息整个笼罩着她,温柔的风吹着她的额头,好像真的缓解很多,没有那么疼了。而且不管外边再怎么吵闹,她的心也无比安定,渐渐再次陷入昏睡状态,但抓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过。医院里兵荒马乱,住院楼已被震得倾斜,门诊前的圆柱呈倒塌状态,不仅无法收治伤员,还在倾其所能把病患从楼里转移到安全地带。宋京野只好把垚垚送进这次随救援队一同前来的军医处。他这次来,不属于救援队,也没有公职在身,纯属个人行为,当时在京,正要睡觉,看到新闻说A县发生地震,那刹那,只知道垚垚在A县拍戏,什么都顾不上想,马上驾车回军部。军部已经在组织救援团队飞过来,这个军队是专业做救援的,他便也跟随过来,一路开了绿灯,所以才能第一时间找到垚垚。他的人去找保姆和小咕噜,他则先带垚垚就医。只是灾情严重,即便他没有公职在身,但这个情况下,也无法只顾着垚垚,所以把她安顿在军医这边,便转身要走,去参与别的救援了。一见她要走,陆垚垚马上再次抓紧他的手,泪眼汪汪看着他,她害怕,也无助,不知这里是哪里,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唯一熟悉的人只有他,只能依赖他。他不是爷爷派来保护她的吗所以她依赖得理所当然。宋京野看她这样,心里一软,只好坐在她身边陪她等医生检查完再离开。这里通讯已经完全中断,所以检查的间隙,他安慰:"放心,小咕噜和保姆都很安全,只有一点皮外伤。顾阮东那边应该也很快会赶过来。"陆垚垚皱着眉,什么小咕噜什么顾阮东她完全听不懂。但是脑袋嗡嗡作响,不时传来的刺痛,让她无法想太多,本来也就不是爱想问题的人。"我头好痛。"她好怕会死在这里,她死了,爷爷该多伤心。在这忙乱的地方,军医这边搭的帐篷同样是简陋的,只能处理一些外伤,没有机器,无法给她做脑部的精细检查,只能通过她的意识来判断伤情的严重。虽然很痛,但是至少没有生命危险。眼下这种情况,医生能顾及的只有那些紧急有生命危险的,先抢救,她这样的,此时就按常规药给她输上,找个安全的病床给她静养。输上液,她睡着了之后才松开了宋京野的手。宋京野交代医生几句之后,匆忙离开去现场了。顾阮东和陆阔一行人赶到医院时,看到翠萍抱着小咕噜时,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下。一向对爸爸没太多热情的小咕噜,此时似乎也感应到这是一场特别的见面,破天荒地冲他伸手求抱抱,似乎有些开心,又有些焦躁。顾阮东眼眶有些发热,急忙把他抱在怀里,但来不及安抚他,只问翠萍:"垚垚呢"翠萍也找了一个上午的垚垚,但这里太乱,她又要保护着小咕噜,所以没法仔细挨个去找。地震时,她和两位育儿嫂还有小咕噜,在垚垚隔壁的套间,三人第一反应也是护着小咕噜,但是震感太强,不免都被或大或小的家具砸到,踉跄着都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