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此乃断头路(第1页)
E无埃顿时诚惶诚恐,我有和贵人联络,传递消息的法子。这到时候再说吧。顾留白学裴云蕖很得心应手,他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当年因何入狱我本名陈得胜,当年因非礼女子而入狱。混账东西,你倒是死性不改,就这么好色吗顾留白双眉一挑,顿时又冷笑起来。无埃苦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是我们功法本身的弊端,修为越深,真气越带着燥性,非得女人才解得了心火,长安那贵人和我说了,等我再帮他三年,成事之后,他就会将阴阳调和之法告诉我,到时候我只要让一名女子修行他传授的法门,我们便可以双修,非但再没有这种弊端,而且有增寿之能。这意思是双修法门顾留白讥讽道:我怎么从未听说过长安有这样一门法门,你就没有怀疑过是那位贵人诓你无埃道:那倒不会,我离开长安之前,那贵人便令一名蒙面女子给我度了一道真气,那真气的确能消我心火,对我大有裨益。那你们都身穿这土黄色袈裟剃着光头假扮僧人又是怎么回事顾留白不悦道:还有,为什么要图谋甲胄,尤其是玄甲这些都是那贵人的要求。无埃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除了甲胄之外,贵人最近还让人传信过来,要我们绑些真正的僧人过来,平日里就让他们在前殿烧香念经。我们的人也要学着背诵经文,到时候出去掳掠,还必须念诵经文,要让人觉得我们是正经的僧人。什么人帮贵人传信顾留白喝问道。不一定。贵人要想和我传信的时候,会在幽州城内的一些酒楼留下我们约定的字迹。隔天,就可以去城中的当铺去赎他押在那里的机关铜锁,给我的信件就在里面。无埃道:我要想给他传信,也只需在幽州城的一些酒楼留下约定的字迹,然后将机关铜锁随便抵押在幽州城中的某个当铺就行,他自然会派人去取。顾留白不耐烦一般,道:什么约定的字迹无埃幽幽的说道,若是连这都一气说了,恐怕我的命就保不住了。混账东西,你很聪明,以后不要这么聪明了。顾留白挥起柴刀就朝着他砍了过来。包括无埃在内的所有人都瞬间震惊了。这人这么喜怒无常的吗无埃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因为顾留白一动手就动了全力,完全不像是教训他一下的样子。他手中的柴刀骤然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裂缝和裂缝在摩擦,真气在内里撕扯着,紊乱的光丝和真气激起的刀气,瞬间使得他手中的柴刀就像是在不断膨胀。最可怕的还是这少年的身法。少年的身体似乎随着跨步而涌起,但无埃却不知道他的身体会什么时候骤然落下,又会以什么样的速度冲向自己。无法预判!甚至连他的刀挥起之后,都不能断定他的刀下一刹那会从何种角度袭来。寻常武学和高深剑经之间的差距他也就认了,但那种对距离的极致把控,这名少年是怎么能够做到的难道他战斗和杀人的经验,比自己还要多从娘胎里开始练起,他才修炼了多少年没有其它办法,要想活命,唯有拼修行境界,拼真气的浑厚程度。无埃往后退去,他体内积蓄的真气如同决堤的江水一般倾泻而出,哪怕他肌肤表面瞬间被过度汹涌的真气撕裂出了许多细小的裂口,他都只想将真气催动得更为猛烈。他手中的血色弯刀就像是彻底燃烧了起来。无数飘洒的真气将前方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然后在弯刀上不断凝聚的真气的压迫下,不断变成一团团炸开的劲气。顾留白笑了起来。他的脸被血样的刀光映得血红。所有人都好像听到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就像是有洪荒巨兽在荒野里苏醒。就像是传说中的长生天睁开了眼睛,高山上的天穹因此而撕裂。有一团朦胧的七彩光影骤然出现在顾留白的身周。围绕着他,就像是有一个奇妙的城池在诞生。有佛陀,有奇珍异兽,有飞舞的天女,还有不断演化的祥云。这是什么观想法在场的这些无头菩萨庙的修行者虽然大多被色欲左右,然而他们毕竟都是修了很多年的修行者,他们从各处汇聚到幽州,所得的见识也不低。他们知道,有部分真气法门,修到五品之后,就要通过观想法来帮助凝练和积蓄真气。观想的都是恢宏之物,而真气激发到极致时,观想之物也会随之显现。观想之物越是宏大,便意味着功法的品阶越是高明,经脉之中积蓄的真气也越是磅礴。按照他们的认知,真气法门若是能够显化成雄狮、巨象、佛陀、护法尊者等巨物,便往往意味着这真气法门位列上品。然而在眼下这少年的观想法之中,哪怕是佛陀之类,也只是其中很细小的一份子。这是什么样的功法喀!顾留白手中的柴刀裂了开来。在磅礴真气的充涌之下,普通且布满裂纹的柴刀胎体终于超过了所能承受的极限。对于顾留白而言,这把柴刀不再成为他的阻碍时,龙婆的这一课就已经结束。他已经无需再保持这把柴刀的完整。碎裂的柴刀随着他的心意,变成了数十柄小剑。无埃发出了痛苦的嚎叫,他的身上同时涌出数十道血花。绝大多数碎片嵌在了他的血肉之中,有数片碎片甚至深入他的体内,刺入他的脏器之中。真气和真气的冲撞和撕扯,瞬间让他无法控制真气来平息肉身的痛楚。剧烈的痛楚撕裂着他的意识,他眼前的少年变成了无数的重影!真好,七品就是强,一时半会也死不了。连少年发出的声音都像是变成了几个人同时在说话。你不是说长安的贵人可以容我活下去无埃踉跄着往后退去,谁不想要一名七品为他效命顾留白冷漠的说道:长安的贵人怎么想,关我什么事情。无埃愤怒的嚎叫起来,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顾留白的声音响起,带着无限惆怅,我也不知道我他妈是什么人。无埃只觉得脑门一痛。顾留白握着柴刀的刀柄扎了他的脑门一记。粗糙的断茬扯出了一道可怕的创口。鲜血流淌下来,无埃的一个眼睛瞬间就看不见了。并肩子上啊!他真切的感到了死亡的阴影笼罩在自己的身上。他的整个头颅都因为脏器的痛楚而如同火烧一般,他连周围的景物都看不真切,到处都是红彤彤的,到处都是重影,然而他此时却反而想明白了,这少年之所以用一柄柴刀,似乎只是自己给自己加个限制,在进行某种修行。而且现在自己还未死去,只是因为这少年根本不想很快的杀死他,想要他也尝一尝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滋味,让他尝尝丧失尊严,毫无抗拒能力的滋味。没有任何一个山匪朝着顾留白扑来。人性都是如此。若是他此时不落下风,他这一喊,或许所有的山匪就冲上来了。然而在所有人眼中,他已经连丧家之犬都不如,他已经是在呼号逃命,那所有这些山匪心中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那就是只求跑得比他快。跑什么呢无埃刚刚转身跑出一步,他就听到了少年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喀嚓…他握刀的手背上响起了清晰的骨碎声。弯刀从他的手中掉落下来。顾留白狠狠的将刀柄扎在他的背上,然后接住了落下的弯刀。啊!无埃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他的身体像一条蛆虫一样疯狂的扭动起来,想要将背上那把给他带来巨大痛苦的刀柄甩掉。痒吗那你用手抓抓啊。顾留白冷漠的声音响起。然后无埃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掉在了地上。啊!大殿里再次响起凄厉的惨叫声。那些连金银细软都来不及带而疯狂的沿着山道往山下狂奔的山匪,听着夜色里不断响起的凄厉惨叫声,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顾留白平静的跟在无埃的身旁,他每一刀挥落,无埃的身上就会掉下一块新鲜的血肉。无埃无助的扭动着身体,他已经彻底被恐惧征服,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分不清方位,他被顾留白驱赶着,折回到了那些女子的面前。等他接近那个泥塑的莲台时,他的两条手臂都已经没有了。他背上被切开了十几条血口,小腹裂开了一道口子。修行者宝贵的真气,已经顺着那些血口不断地流散出去,无法控制。就连那些眼神麻木的女子,此时都像是活了过来。她们的眼睛不像是人的眼睛,倒像是野兽的眼睛。突然之间,有一个女子喉咙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哭嚎声。她朝着无埃扑了上去,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任凭无埃痛苦的扭动着身体,她都死不松口。所有的女子都涌了上去。哪怕是那些只有爬行力气的女子,此时都爬着扑在了无埃的身上。她们用手指,用牙齿,用自己所有的力气,去撕扯着无埃的血肉。顾留白没有回头去看那些女子,他走出了这座大殿,朝着前殿走去。在死亡的威胁之下,逃跑起来总是会比平时快一些。数名精赤着上身的山匪似乎感觉不到寒冷,他们朝着山脚跑去,越跑越有力。突然之间,他们看到山道旁的雪地被人划出了两个大字。回去。看清这两个字后,他们才又看到有一个驼背的老妇人静静的站在山道上,朝着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回去。